有所爱,才会有所惧。
她惊觉这一点的同时,也立时顿悟——这对她来说,并非好事。
琴酒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依你的意思,鲜活的、明媚的,不应当灭亡;那衰败的、消颓的,他们就该死么?”琴酒漠然道,“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若因此停滞不前……多消沉一天,剩下的日子就少一天。”
“更何况,”他顿了顿,接着道:“你的怜悯毫无意义,你那位死去的朋友——并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我明白,”思影叹道,“最好的告慰当然不是怜悯,而是查出实情,还她一个公道。”
琴酒瞥着她,“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想得太简单,”思影疲惫道,“宋梓墨是冲着我来的。”
“那又如何?”琴酒不以为然,“她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也就这点格局,不过是嫉妒你和太子的关系,断不可能对你的平反大计造成任何威胁,根本没有必要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思影蹙眉,“罢了,你不了解宋梓墨,与你说了也无用。”
“看来你还真忍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肯罢休。”琴酒嗤之以鼻,“随你吧,横竖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话说回来,偶尔跟这种暗中放冷箭、时不时阴你一把的人过上几招,也不错,算是增长见识吧。只是——别花太多时间,你是有正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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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影托人给宋子诀带了一封信,要他暗中搜查宋梓墨的房间,以便尽快查明梓菱暴卒的秘密。
宋子诀隔天便将回信送到思影手上,速度快得惊人。信中对思影的要求不置可否,只道书笺简短,难以叙心,约她见面详谈。
约见的地点在京城中心的绿满茶肆。曾几何时,宋子诀还携思影在这里与之恩宴饮聊天,而今时隔大半年,一方绿地格局依旧,通透阔朗,葱葱郁郁。
宋子诀坐在她正对面,静静的、深深的注视着她。
不过半年,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