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吃的。”贺暄抿了抿唇,很是自然地伸手将萧琢嘴角的碎屑擦去,他手指上的薄茧粗粝,索性力道还算温柔,不知是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太过恼人,抑或是这包间只他二人带来的安全感,萧琢突然玩心大起,竟趁着贺暄还未收回手,倏尔张开嘴,一口咬在了贺暄的食指上。
二人俱是一震。萧琢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突发奇想,贺暄竟然没有躲开。他心下尴尬与赧然糅杂在一起,只觉整个戏台上挂着的红灯笼烧成了一片,映得自己的脸也红透了。
“松口。”
贺暄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深潭一般的眼瞳此时泛着暧昧不明的晦暗光影。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却仍是古井无波的沉静。
萧琢猛地张口,他圆睁着慌乱的眸子,手足无措地往后缩了一点,似是难以启齿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
“闭嘴。”贺暄收回手,他食指上还残留着萧琢的一丝透明的津液,被他用拇指随意地擦了擦,莫名的带着点荒唐的淫靡之感。
偏生贺暄在一旁正襟危坐,腰背纹丝不动,神情专注地看着戏台。萧琢只得依言闭上嘴,像是做了错事一般靠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起了戏。
贺暄余光瞄了一眼身侧乖巧的小猫,不知是不是回想起方才指尖微妙的触感,他蹙眉烦躁地解开了上衣的两粒纽扣,将桌上早已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萧琢看着看着就有些困了,他朦朦胧胧地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贺暄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琢揉了揉眼睛,他身上盖着贺暄暗紫色的外衣,上面还残留着贺暄身上那种冷香,带着雪松的清冷寒意。他往外看了看,戏还未散场,只是也不知是演到哪一折了。
“侯爷。”包间的帘子被掀了起来,走进来的是个脸生的下人。
“殿下有事先回府了,吩咐奴才送侯爷回去。”
萧琢点点头,他将贺暄的外衣搭在臂弯里,翻身下了软榻。
冬日里天黑的早,萧琢走出戏院的时候,外头已是漆黑一片。寒风席卷着所剩无几的落叶兜头拍下,冷得萧琢打了个寒噤。
“侯爷快上轿吧,外头冷得很。”
萧琢扫了一眼停着的轿子,看着倒不像是太子府的样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下一阵北风吹了个趔趄,他忙朝手里哈了口气,撩起帘子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