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日常公子的事……”二人在外头淋了点雨,紫菀在厨房煮了些姜汤端了过来。德清捧着碗,抬头看着萧琢,“侯爷是怎么打算的?”
萧琢小口地啜着姜汤,闻言仍是沉默着,过了许久,方哑声道,“我如今……能有什么打算?”他顿了顿,“明日我去见殿下,殿下他……与柳氏不对付,也许……也许……”
他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紫菀给他递来帕子,他擦了擦嘴,偏过头望着窗外,“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晚上,萧琢又做梦了。梦里他是只自由自在的乳燕,穿梭在南梁春日的絮絮晴柳中,风是细的,为他免去风雨,也为他编织一个酣甜的巢。
他本就不是翱翔于九霄的雄鹰,他合该生于那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燕,衔一枝二月的花。可这可恨的命运打翻了他的温巢,折断了他的羽翼,把他囚在这冷冰冰的牢笼,偏要他撞得头破血流。
屋外雨下的更大了。
“侯爷,侯爷!”萧琢刚下马车,便碰见了太子府上的几个侍从,那人瞧见了萧琢,忙不迭地跑过来道:“昨日侯爷怎地没去府上?太子殿下怪罪奴才办事不力,侯爷若是无事,劳烦现在与奴才走一趟吧。”
“现在?”萧琢愣了一瞬,他似是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如今有些晚了,会不会打扰殿下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那人摇摇头,“太子殿下特意吩咐了若是遇上侯爷便邀侯爷去府上呢。”
眼看着再拒绝便是不敬了,萧琢到底是答应了,连府都没进,让德清回去休息,自己一人上了太子府抬来的轿子:“那便有劳了。”
那几个轿夫走路十分稳当,轿子两边俱是挂着厚厚的挡风帘子,上面印着素色的花纹。萧琢裹着裘衣靠在软垫上,琢磨着一会儿见了贺暄,该怎么同他开口说南梁之事。
他在轿中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就感觉轿子一停,侍从掀了帘子来叫他道:“侯爷,太子府到了。”
萧琢点点头,下了轿。冷不丁从轿子里出来,被这外面呼啸的寒风一冻,他有些耐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两边侍从瞧见了,便忙着引了他进去书房。
贺暄正靠着椅背歇息,手里捧了一杯茶,见他进来了,便挥了挥手让那几个侍从退下了,支着下巴,神色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他:“昨日不是说要过来?怎么耽误了?”
萧琢本想与他说这事,见他问了,便顺着答道:“被事情绊住了,未来得及。”
“哦?”贺暄挑了挑眉,书房里此时只剩他两人,贺暄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饶有兴致地问道:“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