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见他仍成天的往太子府跑,明里暗里地便有些担心。
“侯爷,又去太子府上?”
萧琢点点头,安抚她道:“临近年关,殿下平日里忙得很,难得能与我说上话。”
他哪里不知道紫菀想说的不是这个,只是虽说那场仗已经过去了快大半年了,时间非但没有模糊他的记忆,反而愈发敏感了,一个人睡觉时经常半夜惊醒,总觉得窗外那些经久不息的风声像是南梁死去的士兵们在地狱的哀哭。
他在自己房里整宿整宿的失眠,唯有在贺暄府上,听着他低头批文书时沙沙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他不知道他如今对贺暄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愿去想明白,有些时候糊涂点比清醒要好上太多。
说着他不待紫菀再说些什么,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殿下今日早晨便出门去了。”那小厮颇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回答他,萧琢皱了皱眉,有些失落地点点头,“那殿下说了何时回来么?”
“这……奴才不知。”
“唔。”萧琢在迎客的前厅喝着茶,又等了一炷香的工夫,终究是没等上贺暄。他将最后一点茶饮尽了,认命地拿过外套准备穿上,恰好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小琢来了?”虽说因为名字的关系,萧琢与小琢听着似乎也就是些许音调的区别,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音调的转弯,听上去却让人隐隐有些摸不着门道的亲昵。
“殿下!”萧琢眯起眼笑着,将外套放了回去,道:“殿下终于回来了。”
“待会儿可有事?”贺暄没脱手套,看着似乎一会儿又准备出门,“带你去玩冰嬉。”
“冰嬉?”南梁比晋国暖和的多,便是寒冬也不过是湖边的水面结一层薄薄的冰,萧琢之前只听过北边的冬日里百姓有玩冰嬉的传统,只是自己从未有机会试一试,此时眼睛都亮了,立马穿上外套,“好啊!我这么大还未玩过冰嬉呢。”
“也是。南梁怕是结不了那么厚的冰。”贺暄也笑了,朝身后的小厮扬了扬下巴,“给侯爷也准备一双冰鞋,要双齿的。”
说着向萧琢解释道:“你头一次玩这个,双齿的不容易滑倒。”
城外不远便有个冰嬉场,原是个不大的湖,边上设有垫着毛皮的座椅,案上还有着南边运来的水果,供休息时用。一旁有几个侍者,俱是着装整齐,许是为搀扶跌倒的客人所安排的。一看这冰嬉场便价格不菲,专为京城里达官贵人游乐。今日贺暄包了场子,只他与萧琢两人,本来不大的湖面倒显得宽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