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萧琢本想张口安慰,听见这话,又意兴阑珊地咽了回去,他垂下眼沉默地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殿下再吃些吧,我便不用了,有些饱了。”
屋里生出些难言的令人尴尬的沉默,萧琢垂眼闷闷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手里拿倒了的书,怔怔地出神。贺暄搁下笔,随意问道:“你上回说有事要同孤说,是什么?”
萧琢一愣,想起来关于白耳的事,他约莫有了点想法,只是还不成熟,想着说与贺暄,让他看看能不能成,便放下手中的书,想挑拣着重要的同他说。
“你可以试试。”萧琢刚说了个开头,贺暄便看似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不置可否地翻了一页书卷,微微蹙起的眉重叠地像是冬日大雾天的远山,“孤不会插手。”
萧琢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暗暗憋了股劲。
过了几日,萧琢来贺暄府上的时候,瞧着他今日心情不错。贺暄正翻看着厚厚的一本不知是什么的文书,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堪称满意的笑容。
萧琢于是暗暗给自己打气,琢磨着待会儿要说的腹稿。
“殿下,四皇子的生日宴,可以带我去吗?”萧琢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中泛黄的纸页,踌躇了许久才问道。贺暄一顿,神色平淡地抬眼,“怎么?”
“我……”萧琢抿了抿唇,有些忐忑,“那日我同殿下提起过的,关于白耳的计划……”
贺暄似乎想笑,只是余光瞥见萧琢仰着脸看他,眼里竟还留着些介于天真与热忱之间的,令他一时无法说出伤人的话来的微妙的东西,最终他只是提了提嘴角,或许是他也想看看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家伙能做出什么一鸣惊人的事情来,鬼使神差地,他竟点了点头,“好啊。”贺暄听见自己说。
“我知道殿下不……”萧琢辩驳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贺暄说了什么,他惊讶地顿住了,张了张嘴,剩下的半句话在嘴边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多谢殿下。”
贺旸的生日宴在年末,那时候的年味已经趋于平淡了,元月赏灯这最后一场盛会过去之后,满街的爆竹碎渣以及五颜六色的彩带算是为这旧年做了一回缤纷的谢幕。
自此,晋国的百姓脱下珍藏的新衣,收拾完最后一盘炖肉,拿起手上的锄头和针线,织布耕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殿下,今日我要是在四皇子府上出了什么事,你都别管我。”萧琢垂着头说。贺暄皱了皱眉头,他正站着挑书桌上摆着的一盏灯的灯芯,那烛火闪了闪,又暗了下去。
“有关你那个计划?”
萧琢没有否认,他嗯了一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