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侯爷能仰仗的只有太子殿下,只能从此入手。”德清说的口干舌燥,他拿起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萧琢点点头,他眼里晦暗不明,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让他不敢直视德清的眼睛,他只得故作不经意地低下头。
半晌,他微微蹙眉,带着些犹豫地轻声说,不知是在问德清还是在自言自语:“这样……真的可以么?”
“侯爷。”
萧琢像是被德清的眼神烫到了,他收回目光,像是花了大力气下的决心,说道。
“明日我便去太子府上。”萧琢顿了一下,有些懊恼地蹙眉:“只是我前些时日躲着不见他许久,殿下怕是不愿见我了。”
德清将杯中茶水饮尽,又添了一杯,摇摇头道,“侯爷当局者迷罢了。”
“是吗?”萧琢垂着眼,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手指摩挲着杯沿,似乎带着一丝期盼和侥幸,愣愣地出神,便见紫菀提了一个食盒进来,眉眼带笑:“侯爷,太子府上送来的,您快打开看看。”
萧琢有些惊讶地接了过来,对上一旁德清老神在在的面孔,一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轻手轻脚地揭开食盒的盖子,里头是带着水珠的鲜嫩荔枝,一颗颗圆润饱满,品相上乘。
荔枝在晋国算是王公贵族的专享,在南梁其实也不遑多让。南梁仅有最南部的一些小州产荔枝,且因为气候不够温暖湿润,同岭南的荔枝相比,口感品相那是拍马不及。纵使尊贵如皇子,萧琢也不过是逢年过节才有的荔枝赏赏心,那滋味清甜,令人回味无穷。
“是荔枝啊,看着就很好吃。”紫菀咽了口口水,笑盈盈地说。萧琢心里熨帖,偏面上还要装模做样地做出一副冷静的样子,挥了挥手道:“拿进我房里吧。”
“哎。”紫菀忙不迭应了,萧琢便也跟着她进了房。
紫菀将食盒里头的荔枝都盛在白瓷碗里,拎着食盒便要出去,被萧琢叫住了,“把食盒留下吧。”
那食盒只有一层,外头雕刻的很是精美,萧琢愣神端详了片刻,忽然看见底下铺着的一层草叶里隐约有个什么圆形的东西。他站起身拿了出来,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造型古朴典雅,散着幽香。盒子上头覆着一张纸条,萧琢伸手捻起。
“榻冷衾寒,念卿甚。”
是贺暄的字迹,金钩玉划间还能闻到上好的徽墨带着的淡淡的松香。盒子里面是还没有用过的脂膏,平滑如玉,摸上去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