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贺蘅欣慰地点点头,“你做事向来稳妥,朕放心。”
萧琢在大树底下打了个冗长的盹,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头西沉。黄澄澄的金乌落在山头,将天边的云都熔成了流动的黄金,在天际铺开了一路。
萧琢脑袋有些发懵,紫菀端了食盒进来,柔声说道:“这是殿下嘱咐留给侯爷的,侯爷尝尝?”
萧琢呆呆地看着紫菀从食盒里端出了一份黄金糕,一份炸春卷,俱是金黄酥脆,看着便很是诱人。
“殿下呢?”
“殿下刚回来,看侯爷打瞌睡,便又出门去了。”
“哦。”萧琢无来由地有些失望,他将食盒里的两份点心都囫囵吞完了,没觉出什么滋味来,蔫头耷脑地往屋里走,“我进屋看会儿书,若是殿下回来了你同我说。”
“奴婢明白。”
贺暄出门将桐州灾民的事吩咐了下去,回来的时候已过了晚膳的时辰了。他在外头也没顾得上吃,此时腹中饥鸣声大作,一进门便打算找人送点吃的来。
“殿下回来了?”贺暄甫一推门,便见萧琢正翻着一本旧书,他从厚重的书脊里抬起头来,带着些久等而至的期待,笑着说:“我怕你没吃饭,让厨房给你温着汤呢,我去让紫菀端来。”
如豆的烛影摇红,纷纷落在萧琢眸子里,荡漾开绯色的涟漪。贺暄轻笑,微微俯下身去看萧琢的书,离的近了,能闻到萧琢身上略有似无的杜衡的淡香。
贺暄手指抚过书页,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明日到了西京,我便要去准备祭祖事宜,你可以在西京城里逛一逛。”
“西京有什么好去处吗?”
“西京北地临近草原,有上好的跑马场,豢养的马也俱非凡品,我以前每回来西京,都要去……”说到这里贺暄神色略略黯淡了一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都会去那里骑马,特别是春日之时,更是跑马的好时节。”
骏马追风踏落花,别是一番少年意气。
萧琢右手撑着下巴,很自然地想象着少年时的贺暄一身劲装,银鞍白马踏春风,时而张弓搭箭,弯弓如满月,飒沓如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