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暄被他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书卷一抖,掉在了地上。他若无其事地弯腰拾了起来,抬眸瞥了一眼萧琢,“怎么这么高兴?”
“嗯……”萧琢拉开他旁边的椅子,认真地说,“其实之前在晋国,我每晚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要是能一觉醒来,我又回到小时候就好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补救。”
贺暄翻书的手微顿,听萧琢继续道,“可是今日我突然想通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与其成日沉湎于过去,陷在残破的旧梦里不愿醒来,不如想想如何将眼下过好。”
贺暄手中的书已经放下了,他嘴角噙着笑,目光带着一丝眷恋与欣慰,追随着灯下眸色炯然的萧琢,他现在的样子落在贺暄眼里,就像一只破茧的,翩翩起舞的蝶。
“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萧琢站起身,在贺暄唇上亲了亲,“一定会的。”
“嗯,会的。”贺暄轻笑,回握住萧琢的手。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萧琢拱进贺暄怀里,一手环住他的腰,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胸前,像是要将他的心肺都据为己有。
“暄哥。”
贺暄嗯了一声,伸手抚弄着他的头发,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过他的额头,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过了一阵贺暄也没听见下文,他低头看了看,萧琢已经埋在他怀里睡着了。贺暄将被子往上提了一点,将萧琢裹得严严实实,就着漏下的几缕月光,贺暄抬起手,轻轻地拂过萧琢的眉眼,在眼尾处停顿了一瞬。
“狸奴,以后有我在。”
第二日萧琢哈欠连天地被贺暄从被窝里薅起来,他半眯着眼睛由着贺暄替他穿衣服,说道:“几时了?”
贺暄将他乱动的手按了下去,“不早了,我看你睡得好,没忍心叫你,眼看着再迟就可以去陈府用晚膳了。”
“啊?”萧琢这才揉了揉眼睛,被吓的清醒了过来,“陈先生不喜迟到,我们快些去。”
“嗯,我让厨房把早点放在食盒里了,待会儿路上吃。”
陈府离他们住的地方倒也不远,萧琢堪堪将最后一块红豆酥吃完,贺暄伸手用指腹轻轻将他脸颊上沾着的碎屑抹去,马车便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