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靠在椅背上,看见那书的扉页上写着,“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向南的窗户开着,一阵热风拂过,潮热混杂着暑气,将青草味蒸腾得淋漓尽致,似乎与凄清的离别格格不入。
萧琢闭上眼,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晚上萧琢用了点绿豆汤,吃了几个甜粽便饱了,让人搬了条竹椅搁在院中那棵大树下头,青杏提了凉水将竹椅擦了好几遍,坐上去的时候感觉不到一丝暑气,偏头还能闻见一丝清爽的竹叶的苦味,在恹恹的夏日凿开一壁清凉。
银粟君也贪凉,早早地在竹椅底下占了个好位置,大咧咧地伸了伸懒腰,悠闲地甩着尾巴。
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萧琢眯着眼睛仰头,能看见疏朗的天星,参差地嵌在夜幕上。晚风划过前头的湖面,沾染着水汽拂面而来,荡漾着些许蔷薇的幽香。
“还是这里凉快。”贺暄擦了擦额角的汗,瞥了一眼躺着的萧琢,“狸奴有福气。”
萧琢本酝酿了些睡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么早便回来了?”
“嗯,那里乌烟瘴气的,没甚意思。”贺暄提起衣领闻了闻,“我先去沐浴,全是酒气。”
萧琢懒怠地点点头,继续对着星子发呆。
方打了个盹儿的功夫,贺暄便回来了,只着了件轻薄的芙蓉纱短衣并银色暗纹缎面做的中裤,胸膛的轮廓若隐若现。
萧琢清咳了一声,不自在地别开眼,暗自腹诽,怪道一旁的婢女都退下了,平白热了许多。
“这般夏夜倒也不错。”贺暄轻笑,不知从哪又搬来一条竹椅,并排与萧琢躺下,“坐有凉风,身侧佳人相伴,也是人间乐事。”
萧琢撇撇嘴,总觉得下午吃的那碗梅子汤的酸味还在嘴里散不去,“殿下怕是婚事也将近了吧。”
“怎么?”贺暄笑盈盈地挑眉,“狸奴吃味了?”
萧琢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他,“连贺旸都大婚了,纵使柳后偏心,陛下也不会再由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