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颔首,接过碗小心地吹了吹,偏头见菱香还在一边,轻咳了一声,“还有事么?”
“啊,没有没有,奴婢退下了。”菱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微微涨红了脸,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贺暄自那日中箭后昏迷,如今已有两日了。萧琢叹了口气,舀了一勺药含在嘴里,俯身贴在贺暄苍白的唇上。
他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晚上,贺暄整个右肩都被血浸透了,连呼吸声都是轻飘飘的,他接过来拢进怀里的时候,像是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狼崽。
萧琢心下一疼,稍稍回过神来,舌头熟练地撬开贺暄的牙关,将嘴里的药一点点渡了过去。
大夫说,若是明日还没醒……
“唔。”萧琢陡然睁大了眼睛,贺暄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时半眯着眼睛,不知餍足地舔舐着他嘴里的苦药,舌头偶尔划过他的口腔上壁,激起一阵细密的酥麻。
他脸色依旧苍白的像是北境终年不化的雪,眼角却因为轻吻而染上重重叠叠的红晕,像是雪地上燃起的篝火,终将亘古的积雪都融为汩汩的流水。
“你……”萧琢低头在他唇边亲了亲,又惊又喜地起身,“我去喊大夫。”
贺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萧琢别过脸低咳了一声,勾了勾他的小指。
“怎么样了?”
“殿下已无大碍,再好生将养段时日,便可恢复如常。”
“多谢多谢。”萧琢终于松了口气,示意菱香给送个金叶子。
“咳咳……”贺暄起身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蹙眉低低地吸了口气,接过萧琢递来的水抿了一口,问道,“如今……朝中如何了?”
“陛下受了惊,昨日才醒。今早下旨,柳氏族人谋逆,株九族。”
贺暄淡淡地嗯了一声,“那日的骁龙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