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到底年纪轻,烧热很快便退了下来,如今就是手臂上的伤一时还未好,伤筋动骨的,本也好得慢些。
贺暄低着头认真地听老太医的嘱咐,末了回头扫了眼萧琢缠满绷带的右手臂,同太医说了些什么。
待太医走了,贺暄挥退了一旁等着伺候的侍女,坐在萧琢床边,一手轻揉着额,神态带着掩不住的倦色,“头还难受么?”
萧琢摇摇头,贺暄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去桌上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喝点。”
“好多了。”萧琢嗓子还带着发热过后的喑哑,听上去微微发涩,像是被人按着琴弦发出的弦音,“你……没事吧?”
贺暄的背上也绑着厚厚的绷带,他神色不变,随口便开始胡扯,“我做好准备的,就一点擦伤,什么事都没有,你不必担心。”
萧琢顿了顿,半信半疑地拧眉,贺暄伸手拂过他的脸侧,十分熟练地转移话题,“青杏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萧琢一怔,没懂是什么意思。
“青杏是贺旸的人,你……坠马受伤,一半是她的功劳。”此次秋狝是青杏跟着去的,自紫菀嫁人出府后,一直是青杏在萧琢身边伺候。
“是她?”萧琢也想过府里出了内鬼,只是……他想起青杏的时候,脑海里总能浮现出那个秋日,青杏捧着一碗荞麦面的样子,还有青杏开口的时候耳熟的南梁腔调……
贺暄垂眸看着他微微发怔的眼神,很自然地伸手擦去他嘴角的一点水渍,“心软了?”
“没有。”萧琢回答的很快,随后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避开贺暄的眼神,“她害的你也受了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