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监点头,敬元帝顿了顿,不咸不淡的继续道,“给门口那些不想走的人也送一些,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别一会中了暑气,到时候史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笔写朕苛待朝臣,呵……”
敬元帝冷硬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吓的钟大监面色遽变。
在大理寺和翰林院忙活了八天的谢行俭好不容易休沐在家,忽而居三急色匆匆的闯进书房。
“小公子!”居三叫道,“那个……那个阉人又来了……”
钟大监?
谢行俭飞快的起身往前院走去。
六月天的京城上空弥漫着一股热浪,谢行俭买的这栋宅院绿荫少,裸露在外的地面上鲜少有乘凉的地方。
唯一几棵上了年岁的大树都栽种在他和罗棠笙住的主院里,四季青树下,罗棠笙正踩在椅子上摘取树上挂着的红线小卷轴,看到他从书房里出来,罗棠笙挥舞着手中的小卷纸,笑着温柔,“夫君,快看,今日份的卷纸我取下来了!”
他成亲前在树上挂了些红线小卷轴,本是一时的浪漫因素驱使他去做的,没想到罗棠笙倒是迷上了每日端凳子去树上取一份小卷轴的活。
谢行俭停下脚步,迎着日光笑道,“赶紧进去吧,现在日头大的很。”
罗棠笙将小卷轴贴身收好后,拎起裙角跑过来,耳边的珍珠玉扣微微漾起闪光,“夫君是要外出吗?”
谢行俭伸手擦擦罗棠笙鼻尖沁出的汗珠,道,“宫里的钟大监来家里了,我得过去看看。”
罗棠笙急忙催促他离开,“那你赶紧过去吧,宫里的内侍官不轻易出宫,一旦出宫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谢行俭点点头,领着居三往外头,出了主院子就几乎没有树荫遮阳,谢行俭一路小跑绕过来时,衣裳后背湿了小半。
钟大监这回没进厅内,反而站在回廊处静候着,谢行俭进了拱形院门后,蹲在院门口的谢长义喊住儿子。
谢长义吓的浑身冒冷汗,战栗的拉着儿子的手,肃容哑声道,“那个人一来,我心就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