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妙之知道丈夫能够一统北境,不是那种听不进去劝的人,他是最最以大局为重的。
萧策沉默不语,只怕独孤先生一会子也要拿这番话劝他了,本来他是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成就霸业的路上谈什么仁恭忍和,但是如今却动摇了。
“夫君,鹄儿若是当时没有执意嫁给夫君,只怕有朝一日咱们也会兵戎相见啊,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动摇李晗军心,不好吗?”
崔妙之摇了摇萧策的胳膊,如小女儿一般撒娇,没成想这句话戳中了萧策的心事,在梦里妻子凄惨自尽,想想就后怕。
“你我夫妻的缘分是月老定的,胡说什么呢。”萧策板起脸,假装恼怒。
崔妙之失笑,顺着他说自然是月老定的,不然她怎么偏要一意孤行。
独孤辽火急火燎的赶去长乐宫,不知大公子这会子走到哪里了,方才听管家说主公折返回去过,他就觉得不对,结果还没进宫门就被安夫人的人拦下了。
得知萧策动用黑羽骑,独孤辽暗道不好,一路小跑着进了大夏殿。
“先生也是来劝我不要杀郭茂的幼子吧。”崔妙之前脚刚刚离开,后脚独孤辽就到了,对于他想说什么,萧策心知肚明。
“主公,当、当年的一些事情,我也是知、知情的。”
独孤辽不通武艺,跑了这会子气都喘不匀,上次还被山阳夫人笑说一把老骨头,把他气得倒仰。
“若是如今一统大业,自然要斩草除根,可是如今咱们要想漠北王庭用兵,又要支援扬州固守边界,此时若是收复郭茂旧部,他们定能鞍前马后为我们所用。”
“本侯还不在乎他们那点子人。”郭茂手下能用的大将不足他一半,多数又折损在长安一战,剩下的残兵残将能成什么事。
“郭茂旧部多数藏匿在益州,若是他们归顺,必定动摇李晗军心,主公三思。”
“先生所言与内子所差无几,方才我已经答应少夫人了,不伤他们性命。”萧策不再跟独孤辽兜圈子,“如先生所言,多个朋友比少个敌人强。”
这等大事,少夫人已经劝下主公了,真是小觑了后宅女子的能耐啊。独孤辽不禁感叹,真是早知道他还跑什么劲啊,累得他现在还发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