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你的,你都能答应?”情急之下,元君玉就口不择言了:“那要是他想带我走呢,你也能答应吗?”
“这、这哪是……”宁瑞臣一瞬间痛恨自己的虚伪,半天没给出个像样的答复,但是死死地把元君玉的袖口攥住,“这哪是一样的,人家大老远赶来南京,就为一份书稿,你横竖看一眼……”
他又在发那无用的善心,但并不是因为元君玉,想到这个,元君玉有些烦躁:“怎么不一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让他那样的吃到甜头,还不以此为要挟么?”他顿了片刻,神情反而淡然了,话锋就此一转:“也罢,总归是要走了。”
一支木簪子忽然塞进宁瑞臣手里,是那天在巷子里,他追上元君玉时所赠的。
“你不是也要挟我。”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宁瑞臣被他说得委屈,一把把簪子扔进路边上的小苗圃内:“不去就不去,说这些劳什子惹人生气!”
说不上为什么,头一次见识到他的绝情,宁瑞臣闷闷不乐。
“不开心了?”
元君玉晓得自己说过了,讨好地捧住他的脸,揉了一把。
就是兄弟也没这样揉脸的,宁瑞臣有些恹恹地避开,一双朱红的云头履掉了个方向,负气地甩着袖子,往后园那里走:“别弄我。”
“闹得你不高兴,我也难受,”元君玉不依不饶地,慢慢的跟在他后面,“大不了,我把那些书收了就是,也省得他整日来闹。”
宁瑞臣闷着头不吭声,元君玉就继续加把火:“东西收下,还有什么可说的。兴许天时地利的,就这么和他走了,在外飘荡,也好过我在这猜你的心。”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可是当局者迷,宁瑞臣皱着眉,眼里露出几分少爷脾性:“你不许!”
“你也看见了,他疯疯癫癫的,什么话讲不出?”元君玉知道他消了气,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像是吐露心声:“我怕你一心软,就把我让出去了。”
他说得这样自轻自贱,好像自己就是一样货品,宁瑞臣垂眼看自己履头上的云纹:“没有,什么时候,我都是向着你的。”
别人这样说,也许就是轻浮,但宁瑞臣不一样,他一诺千金。元君玉顿了会儿,好像不大当真:“你哄我什么。”
宁瑞臣从不哄人,因此莫名地看他:“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