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个稀罕物件,原来是人人都有的?”宁瑞臣凑近了,元君玉却有些惊慌,撤回袖子,退开几步。
“玉哥?”宁瑞臣抿起嘴:“你是不是烦我了?”
元君玉欲盖弥彰地:“没有。”
宁瑞臣却认定了,脚尖藏在宽大的长披内不安地擦动:“你别烦我,你那么有意思,我喜欢和你一块儿。前阵子咱们玩得多好?”
他絮絮叨叨的,元君玉竟只听见那一句“有意思”,下意识的便问出了不该问的话:“你只喜欢和我一块儿玩?”
宁瑞臣脱口而出:“那不然呢?我们去戏园子,去庙里,不都是玩吗?”他顿了一下,几乎是低声下气了:“豆蔻亭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待着,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好不好?”
元君玉不想瞒的,他下决心要走,可见惯了逢场作戏,所以此时格外惧怕宁瑞臣这份真诚,那目光软绵绵的,他到底狠不下这个心,只得退而求其次:“明天我得出去一趟。”
宁瑞臣试探着:“一起出去?”
“不了。”这是他的头次回绝,宁瑞臣愣住了。
过了一阵,元君玉才怪异地开口,说不出的冷淡:“以前家里的旧事,非去不可。”
到底是什么旧事,最后也没提。
宁瑞臣隔天就得着元君玉出门的消息了,豆蔻亭几个下人一起来报的。“他连东西都收拾好了,等着走的!”那几个人一边说,还一边撺掇着:“少爷,找个人跟去看看,省得不放心呢!”
跟还是不跟,宁瑞臣没多犹豫,不过他没让别人去,自己备了小轿子,灰扑扑的一顶,很低调地出去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跟人的,虽说荒诞,却没人告诉宁瑞臣,只是由着他闹腾。元君玉才走没多久,小轿子走街串巷,很快赶上他的脚程。
几个人鬼鬼祟祟,远远缀在后面,约莫三四里地了,抬轿子的杂役把轿子停下,为难地敲木头框子:“少爷,不能走了。”
“怎么?”宁瑞臣掀开帘子,往四周探查一番。大道往前就窄了,百来步之外是一片稀疏脚印踩出来的小路,沿途见不到多少人家,说是荒郊野岭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