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对此事有些忌讳,看了眼周围:“都这么说,谁晓得。”
“哎,这事是咱们万岁爷一块心病,你猜猜这回督公能不能回北京去?”
另一个往檐下靠一步,挡住碧亮亮的天光:“猜东猜西,就一块开国瓦当,是不是真的,还难说哪……”
“上面都发话了,不日便要……”那宦官忽然止住,直挺挺打个揖:“魏同知。”
魏水穿一身便服,含着笑:“二位,我来求见督公。”
宦官低着头,也不知方才那些胡言乱语,此人究竟听见多少:“督公吩咐了,在会客厅备了茶水,同知进去,自有人引路。”
这日魏水事前通传过了,就候在会客厅里,等常喜从守备厅回来,不紧不慢上去,打断了他们的的说说笑笑:“恭喜督公,贺喜督公。”
常喜斜了一眼,边上跟来的常梅子并几个高大的番子便退开,绕到月门外去候着。
身上的麒麟服还没脱,常喜走着稳当的官步,慢条斯理地跨过尺高的门槛,他手指上新戴了两只白玉环,交握在一起,骄矜的放在肚前。常喜不像别的官员,被酒色喂出一个大肚子,这幅做派不大适合他,不过他似乎乐此不疲。
魏水的目光没有停留过久,干脆利落地一俯身,去给他打帘。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常喜坐定,动动手指,后堂内响动一阵,出来两个纤纤少年,是上回魏水见过的,小阑干,和那个不大懂事的玉团儿。
“督公打趣啦,南京就这么大,想不知道也难。”魏水一抬眼,小阑干就款款地坐到他的大腿上,一手绕着他的胳膊,轻轻地吐着气。
魏水此时上门,大概是不甘被排挤在外,毕竟算守备家里的大事,却没有让他知道。这时候给他摆脸色,就显得太卸磨杀驴了,常喜没再追究他上门打听的行径,象征性的说了两句:“也是底下人给报了,我才知道的。”
小阑干这时举了杯茶,说:“同知,吃茶呀。”
魏水拨弄一下他的手指,看出来常喜要把这两个孩子当做心腹来养了,当下就着小阑干的手喝了茶,若有所思道:“督公,不怪我多问,此人可靠否?”
闻言,常喜目光略略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