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间的动静,走道很深的地方传来一声细微的咳嗽。
恐惧刺啦一下窜上天灵盖,覃酉被吓得不轻,回身想躲,奈何门早被关上,冒冒失失地,啪一下狼狈跌在地上,腰上栓的好玉也碎成几块,在逼仄的长走道里发出铛铛的锐响。
“是谁?”很清润的一把声音,从走道尽头飘过来,传到覃酉这里,嗡地回荡在石壁间。声音实在好听,整间暗室便没那么幽森,倒像是什么仙人洞府。
覃酉定住了,这声音、这声音是……
他急于确认,三两下奔到灯火摇曳处,忽然磨磨蹭蹭地停下,把方才扑在地上时弄乱的衣裳扯了两把,觉得可以以此见人了,才小心地往那明暗交接的一条界线上踩出一步。
刚走出半步,那声音又警觉响起了:“谁?”
点了灯的暗室,四面都是不知有多厚的石壁,角落里烧着羊油蜡烛,滋滋冒着膻味儿。中间靠着墙壁有一些起居用的家私,虽简陋老旧了些,但都齐全得很,供人生活绰绰有余了。最里面一张桌子旁,坐了一个人,白净的脸,两颗黑眼珠在烛光下熠熠的,有一种凌厉的漂亮。
覃酉一下呆住了,真的是元君玉,他再细细打量,元君玉的两只脚踝给什么拴住了,是一把细细的铁链子。
“是你,”元君玉先发制人的,“是你的主意?”
“我?”这倒把覃酉问住了,他自己也是不明不白到了这。
元君玉在这里枯坐许久了,不见天日,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从昏睡中醒过来,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又由着睡意入眠。他趁清醒时观察了一阵,把他困在这里的歹人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起先他以为这又是常喜的诡计,可他孑然一身,常喜图什么?
覃酉来得巧了,元君玉看他两袖空空,倒没有多少落魄,并不像是被强关进来的,不免起了疑,诈他道:“想不到,你是扮猪吃老虎。”
覃酉一头雾水:“什、什么?”
元君玉全然反客为主了,施施然道:“东西你拿到了?”
覃酉皱着一张脸,一腔炫耀的心思全忘了:“什么东西?”
元君玉一叹:“别装傻,你现在发达了,和那东西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