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到底是快活的,宁瑞臣听了,难免有几分怀念,谢晏每每说完,也能接上两句,倒是把元君玉给冷落了。
“当时在家塾里,还有几个旁系的孩子,我们几个贪玩的,有时悄悄往夫子的桌下放青蛙……”
这是从没听过的事,宁瑞臣忍不住翘起嘴角:“还有这事?”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说起少年时,谢晏也是十分感慨,一晃五六年,并不长久,可是南京真的物是人非了,“我刚来的那年,给你摘花,还摔了个屁股墩儿——你不知道吧?”
这一下,宁瑞臣就想起元君玉来了,忽然梦醒一般,讪笑着向后挪了挪位置。
果然,元君玉这时候说话了。
“说起这个,我也想起来了,”元君玉笑着搭上谢晏的肩膀,“记得那一回,还是夜里,我在宁指挥家里的园子搭梯折花,凑巧看见了微卿。”
看得出,谢晏的笑僵硬了一下,但元君玉并不在意,继续道:“那时,你怎么不进来?”
第53章
将入夜,南京守备家里灯火不熄,常喜披着纱单衣,捏着一把琵琶,细细地调弦,时不时和边上的小戏子耳语几句,捏两把屁股亲一亲嘴。
过了片刻,外间一阵动静,嗒嗒的脚步声稳健地逼近了,帘子左右打开,是身穿常服的魏水,身上酒气正浓。
“来了。”常喜悠悠一瞥,把小戏子的腰松开,让人出去,“喝了不少吧,这儿给你备着醒酒茶。”
“多谢督公。”魏水落了座,眼光在离开的戏子背影上扫过,很快恢复如常。
常喜装作没瞧见,笑问:“崔竹的宴,吃的怎么样?”
魏水喝着醒酒茶:“老实说,不比督公这儿的差。”
因为是心腹,寻常的玩笑话,常喜不会恼怒,伸腿把他的椅子踹一下:“咱家还得感谢你没有乐不思蜀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