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卑职心里记挂着督公交代的,刚吃完,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魏水做个讨饶的手势,“今日席上,那是真有意思。”
常喜一脚蹬在椅面上,胳膊就那么随意搭在膝头:“说说吧。”
“不是忠义伯世子,也不是松江商会二当家,而是那宁冀的小儿子——”
“他?”要说宁冀,常喜兴许还会听一听,可是宁瑞臣,一个一眼看到底的小崽子,常喜兴致缺缺,摇着手:“别提那些闲杂话,说正事。”
魏水闲闲地饮茶:“我看世子和谢晏相处不错,可谁料宁瑞臣一到,气氛便不同了。”
常喜意外:“崔竹的宴,怎么会请他?”
“碰巧遇上的吧,那个崔公公,有意把姓宁的小子拉拢过来。”魏水把醒酒茶放下,目光幽深:“是不是,宁冀已经被他……”
“不可能,”一瞬间,常喜脱口而出,“他再怎么自甘堕落,也不会……哼,崔竹此人,不过是受我那好三哥的差使,在南京盯住我的一举一动呢,我在南京替他们牵制宁冀,他断不敢做出这等事。”
“那崔竹此举——”
“崔竹,”常喜忽然笑了,“只怕是触景伤情。”
魏水不知道这些太监的过往,没说话。
常喜说到这里,像个嘴碎的妇人:“早些年他进宫之前,家里也和宁家一样,锦衣缇骑,何其威风啊……”
正说着闲话,内门之后进来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人,应该是从外面大街上回来的,立秋时节跑得一脑门汗,见了魏水,草草行过礼,而后看着常喜,半天等着他的指示。
常喜勾勾手指:“过来。”
那人才屏息凝神,碎步走过去,附耳在常喜身边说了什么。
倏尔之间,常喜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