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扮相、扮相美。”
“喜欢旦角?”
宁瑞臣想说喜欢你的旦角,但不敢:“还成……”
“戏文怎么样?”
“戏文也是大雅。”
“家里还不能养乐伎,改天再请你去看。”
宁瑞臣翻个身,没忍住:“玉哥,你真的不唱了?”
元君玉半天没说话,他心里是有算盘的,如今对于宁瑞臣,他算是摸熟了,这个小呆子,要是光给他甩脸子,是听不懂的,只晓得人生了气,并不知道气从何来。若是解释了为何动气,哪还有什么意思,只有用些手段,把他哄得从此再不觉得旁人好了才对。
“玉哥?”被窝里,宁瑞臣试探着攥了一下元君玉的手,“你不高兴,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别人把戏子当做什么?”
宁瑞臣知道,当做玩意,当做牲畜,他不敢说,紧张地把元君玉拉住,生怕他把自己赶出去。
元君玉摸摸他的头:“所以我不唱,我攀龙附凤投靠太监,因为我不想被当成一件低贱的东西。”
“你见到我的时候,觉得我低贱吗?”
“没、没有。”宁瑞臣蜷成了一团,缩在被子里摇头,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倒出来:“玉哥你不知道,我在兰泉寺就见过你,那时候,我只觉得你好。”
元君玉还想说什么,闻言却愣了,打好的腹稿一时噎住,听闷在被子里的宁瑞臣继续说:“一开始,可能是觉得对不起你吧,可后来,我把你当朋友,是命里有这一段缘分?我倒觉得真是这样,菩萨赐给我们的缘分,否则,怎么就在寺里遇见了?”
元君玉还想插话,宁瑞臣却依然絮絮叨叨:“我从没觉得那你低贱,往后也别再提,好不好?你脾气不大好,又总是感伤,但我脾气尚可,菩萨一定知道,所以赐我们这段缘分……”说着,从被褥露出一双眼睛,眨一眨,求情似的:“菩萨在上,玉哥,别生我气……”
说不清是为什么,这一刻,元君玉胸腔里的跳动实打实地躁动起来了,他反倒结巴起来:“你、你说这么多,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