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臣意会了,从怀里摸出一串玉珠子:“柳哥儿,你说说吧。”
“师父的臭脾气,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摸清楚。”柳骄把手腕一伸,就套进那串珠子里去,细腕子摇了摇,欣赏似的对着天光看了半晌:“他平日里,不是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戏子?现今又做了世子殿下,身价水张船高,给你唱这么一小段,是纡尊降贵的,你偏在这时候亲他?把他当什么了?”
这番话说的有些道理,宁瑞臣暗暗骂了自己几遭,不晓得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平时见的风流人物不在少数的,那晚到底是玩迷糊了,做出这种糊涂事情。
“我、我昏了头,”宁瑞臣眉眼耷拉下来,“一下犯了糊涂,可怎么办?”
“毕竟有情分在,讨厌你,肯定是不会的。”柳骄挑着小指甲说。
宁瑞臣觉得问柳骄果然有门儿,推推他,一身少爷脾气收起来,像个好问的学生,一双凤眼灼灼地:“那依你说,我怎么办?”
“以往我干了坏事,都是在师父那里干活,端茶送水。过几天,撒撒娇,什么都好了。”柳骄看着他:“你么……这些指定做不来。”
“……端端水,还是做的来的。”
柳骄看他心烦意乱,就想在这时候问清楚:“你干这事,到底是有意,还是……”他停了片刻,顾及宁瑞臣的脸面,含蓄地问:“没留神?”
宁瑞臣不愿意答了,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你别问了……”
一抬眼,柳骄有点疏离的模样:“以后别这么闹了,再好的情谊,经不起这么折腾。”
宁瑞臣垂着头,指头在金颈圈上摆弄了半天,像被人当胸捶了一拳,郁郁的,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太好了。”
好是怎么个好,他没说,柳骄也不逼问了,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为了他这份懵懂,亦为了他大晚上被赶出去的遭遇,然后整一整衣衫,悠悠站起身。
“你、你要走?”宁瑞臣问。
最后一把鱼食统统倒进池子里,一时间,池中扑水声响个没完,柳骄拍拍掌心,说:“你都这么来了,我不帮你,显得太没意思了。”
宁瑞臣的脸这才恢复了一些生气,半坐在那里,腰直起来:“那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