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宁瑞臣跑得风聚阁的楼板噔噔响,横冲直撞地掀起挂帷,直扑到大哥身边的一只绒垫上:“下面到处找不到你,我一打听,果然你在这。怎么想起来这儿?”
“哎唷——”宁玉铨卷了袖子,把茶水扶稳:“仔细些,这么大人了,还不晓得稳重。”说罢,又给他看了一张檀木牌子,“你的侄子,刚给起了学名,”
“起这么早?”宁瑞臣接过来看,是个吉祥字:“我都是入学了才起的。”
宁玉铨瞧着他笑:“我才不像咱们爹,入学了前一天,才火急火燎的请先生查字。”
兄弟俩笑了一阵,说起小时候的事,还有些遗憾,宁瑞臣上家塾时,大哥已经到苏杭一带求学去了,并不常在家,后来进学中试,也是隔了好几年才回到南京。
“我还记得,七八岁的时候你长得慢,年头离家门,年尾回来时,我弟弟还是个小肉团儿……”宁玉铨想到什么,哈哈大笑,直把宁瑞臣的脸颊捏了一把,笑说:“真不知道怎么的,你唰一下就长高了!”
或许初为人父,总有这样的感慨吧,宁瑞臣掐着一段手串珠子挥了两下,佯怒着:“将来你儿子也这样,怎么急着打趣弟弟。”
一下子,宁玉铨又稳重起来了:“放宽心,我必定不让这小子知道,他叔叔小时候的傻事……”
“侄儿的面我都没见着呢,就说这起子事了。”宁瑞臣神采飞扬地:“嫂嫂再不回家,我都要飞去扬州了!”
“她产后虚弱,想在娘家多待一待,是人之常情,”宁玉铨的笑容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说了,“我看爹这几日总是难以安眠,瑞儿若是近日无事,便去庙里住几日求香吧。过了今年,你这锁也该摘了,到时还需请兰泉寺的方丈为你主持。”
说到这个,宁瑞臣想起来之前见到兵部调兵的事,悄悄凑到大哥耳边问:“听说,之前兵部调派了许多兵,事情过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