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君玉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莫名的有些高兴,只晓得盯着那双眼看,“我来,是随便走走。”
宁瑞臣垂下眼,捂着他的手:“快入冬了,怎么穿这么单薄。”
“我……”元君玉没头没脑的,嘴上胡乱找着话,“新订的冬衣还没有送到。”
“你府里的人……”
“我已交了玉印,如今是闲云野鹤,孑然一身。”
他说“孑然一身”时,偏偏要把宁瑞臣盯住,仿佛这样他就无处可逃了。
宁瑞臣无言,松开手,把垂落的佛珠往手腕上绕,半晌才说:“他们说给我听,我还以为是玩笑。”
头一天,寺里的师兄把这事当故事讲给他听,他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好像是下山去,但下山去,又要做什么呢?他心里空荡荡一片,有几次梦见了,都是不好的噩梦,他便又起了下山的念头,临到还是近乡情怯了,仿佛一头钻进牛角尖,再想回身,却难了。
他自己也笑自己,这不是自己投进苦海中去了么?
元君玉怕他多想,此时不说,到时又生出多少误会来,连忙道:“这样自在,我觉得很好。没有吃不完的宴席,没有捧不完的面子,天下珍馐,都不如寺里一口兰花干。”
听他这样说,宁瑞臣抿着嘴,似乎笑了一下,忽然站起来,在青灰的僧袍上蹭了蹭手心:“还早,再等一个时辰,斋堂的师兄就要开始忙活了,今天也做兰花干。等会儿我去溪里取水,取好了就能做。”
元君玉温声说:“我和你一道去,待会儿吃白食,便好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