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奉不堪刺激,今日白天晕了过去,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灯火煌煌,小厮们守着时辰在炭盆中添着纸钱,灵柩前的香烛也是一直长燃,有专人守着不让其熄灭。
容璟忽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虽然崔演同兰音长了一张相同的脸,可他心里明白,他们两个终归是不一样的,兰音是无可替代的。
事实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只是于容璟来说,他爱着兰音,便觉得兰音什么都好,旁的人不过过眼烟云,终会消散。
“陛下恩德,老臣铭记在心。”说话的是崔奉,他一醒过来,便朝着灵堂来了。
年少丧妻,中年丧子,人生两大痛事,全应在了他一人身上。
“演儿一直叫我很放心。”因躯体受损严重,棺材并不如旁人那般是敞开的以供人瞻仰遗容,薛知在就吩咐了匠人将棺材钉死。
是以崔奉也并未见到儿子最后一面。
“他自幼身体弱,我也是就这么胆战心惊地一直养着他,郎中说演儿活不过二十岁,可我偏不信,什么好的药材,独特的偏方,全都拿来给他试,总算是颇有成效,将他拖到了十九岁。”
崔奉叹了一口气。
“只是他怎样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病情告知我。”
“我原想着,怎么的也还得有个三五年吧,谁曾想,竟是那样的快,便是他不出这个事,怕是怕是也熬不过今岁了。”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崔家家主崔奉,从来铁血丹心,为人冷硬,可是这唯一的嫡子骤然崩逝,终也是免不了伤心。
崔奉收了眼泪,朝容璟鞠躬到:“陛下,老臣失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