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倔强与强忍的胆怯,赵叶璧手指卷着衣角,嘴角勾起怆然的笑意。
“太后娘娘踏着故人的血肉,如今坐在这里,心里可安心,夜里可能安眠?”
展太后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屑地用手指关节叩击桌面,再次捏起一只小白兔子的点心,掐去兔子的头,粲然一笑。
“你还是小姑娘,你什么都不懂?”
“但求太后娘娘赐教。”
赵叶璧五官柔和,不带一丝攻击性,略略有些幼意,天然地惹人爱怜。她注视人的时候,总叫人无法开口拒绝她。
而这一点——最让展太后烦躁,她从来都是明艳挂的女子,热热烈烈,充满野心的,却最讨男人欢心的,却总是赵叶璧这种虚伪的‘小白兔’。
她当年花枝招展的进宫,年纪嫩得跟掐得出水的葱白般,却不怎么受先皇宠爱。后宫中没有母族,也没有宠爱的女子,更是无依无靠。过得还不如当时皇后身边养的一个孤女,她每每看见那个孤女,便觉得人与人命数的差别,实在是太大。
后来先皇驾崩,她这种品级不高的太妃,更是无人问津,枉她年华还盛,白白枯守在吃人的皇宫中。
若非遇到了吕毅,她的后半生,怎么会登上权力巅峰。
只是,她并不爱吕毅。
“你们这种小姑娘,一心扑在感情上,却不知道天下男人最是靠不住的东西,只有手中的权力是自己的。”
赵叶璧但笑不语。
展太后看见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盛怒,抓起贵妃榻边一只朱红色的瓷杯向赵叶璧掷去。
赵叶璧向边上一闪,瓷杯猝然落地,摔成片片碎片。
热水溅起,手上裸露的肌肤上骤然浮现出红点。
展太后心满意足地从她眼中看到了害怕和惊慌,复又绽放出蛊惑的笑容,讥讽道:“你嘲笑哀家?凭你,也配嘲笑哀家?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