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并不上她的当, 只一扬眉毛, 似笑非笑:“这就是你同我说的‘要紧事’?”
定安不依他:“如何就不是了,我的事难道不要紧吗?”
谢司白从善如流:“你说要紧, 那便是要紧吧。”
定安到底还是稍逊一筹, 说不过她先生。她败下阵来,认命道:“不同你讲顽笑话, 我真的有事要说。”
“何事?”
定安正要开口,瞥见他案上的公文,堪堪止住话头:“先生还是先用过膳再要听我说。”说着她寻了空处, 将案托放下来。
先生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坏毛病,她是知道的。
谢司白没有立即回答,他正要说话, 摇曳的烛光忽然晃了晃,外头也悉悉索索传来阵动静。那声音是极小的, 定安不习武, 因而并未察觉, 谢司白却是听到, 他面色一凛, 下意识地伸手挡开定安,将她护在了身后。
定安没反应过来, 刚要问他, 一柄利箭裹着风从窗子外射进来,半臂距离与定安擦肩而过,直直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定安失声惊叫一声, 惊魂未定间,谢司白已是将她整个挡在后面。他伸手将柄凤羽箭取下,神色尤为冷寂,正这时轩窗被人迎着风推开,外头站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人,单从身量来看,应当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他头戴着斗笠,那斗笠未免不合时宜,显得不伦不类。
少年笑嘻嘻地将斗笠摘去,露出真面目来。他模样生得清秀,稚气未脱,看上去与定安一般大。
“几月不见,师兄身手还是了得。”少年不从门走,偏偏要翻窗而入。身后定安认出这人,少年名唤九砚,是谢赞关门弟子,稀世罕见的武学奇才,同他师父一样不喜约束宫中,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踪迹不定。他有两个坏毛病,一来武痴,常常见了好身手的人就挪不动腿,非要比试一番,因而结下不少仇家,二来肆意妄为,时常仗着轻功好,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青云轩前几年大改,除了其他原因,另一半缘由就是防着他乱来。
谢司白蹙眉:“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来的。”谢九砚瞥见案上定安先前端来的吃食,眼前一亮,笑道,
“师兄知道我来,特意替我准备的吗?”说罢也不客气,就着坐在案几前胡吃海塞起来。
定安急道:“那是给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