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不理会她的调侃,微垂着眼眸,一心要查看她的伤势。衣裙之下定安穿着一双宝相花纹的软底缎鞋,跑了这些坑洼不平的路,早是磨损破了。谢司白正要替她脱下,定安却先是收回来。
谢司白抬眼,眸中清寂,不起波澜:“怎么了?”
定安回视着他,心头不觉稍有些酸涩。她很清楚先生待她实质上与待秋韵春日他们并无不同,他是看着她从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路到现在,在他心里,她或许至始至终都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不用避讳也无须避讳。可是人总有长大的一天,起了异心实属变数。这道理她懂,谢司白不懂。
定安将这心思压下,若无其事笑道:“我再有两月也该及笄,要嫁人的年纪,先生该同我避嫌才是,又不是小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谢司白微蹙下眉,心里莫名有些不大舒服。他收回手,神色稀松平常,淡漠道:“那你要如何?”
定安撇撇嘴,说不上来了。
谢司白不惯着她,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踝。定安伤的不轻,疼得嘶了声,方是要挣扎:“先生使诈。”
“别动。”谢司白失了往日的耐性,也不知是何缘故就心浮气躁的。不过他面上倒不显,只是手上加重几分力道,防着她又要抽回去。
定安疼得快要哭出来。谢司白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果决得很,他稍撩起些衣裙,但见定安小腿也是一片黑青,想来当时摔得有多重。
谢司白用手碰了碰:“疼不疼?”
“……疼。”
“疼还不上药,等回宫再处理就废了。”谢司白面无表情说着,“你以后还想不想走路?”
定安吓得怔住,信以为真:“有这样严重?”
谢司白不过是故意
哄她,听她这样问,微垂下眼,好整以暇:“我骗你做什么。”
定安不敢动了,乖乖依着他检查伤势。这时秋韵带着伤药也跟进来,帮着磨好了放在研钵里,就先是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