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替着定安上药,定安疼得皱起眉头。谢司白原是想让她好好疼一疼长个教训,临了到底还是心软起来,不觉放缓了力道。他慢悠悠扫她一眼:“长了教训没?还想再往这种地方跑。”
定安被他教训得说不出话来,气恼半晌,只道:“先生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在这儿吗?”
谢司白懒得理她,只专心敷药。
周遭一时沉静下来,只听得外头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定安心里哀哀的,有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她的事谢司白自来一清二楚,可是谢司白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于她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她从来不知道先生在外头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同怎样的人打交道。
定安望着谢司白,心思转了几转,才故作漫不经心:“先生转眼也该二十二了,可曾有……娶妻的打算?”
谢司白手法熟练地替她包扎好,方才放下她裙摆:“你问这个做什么?”
定安心不在焉:“闲来无事随便问问。”
“你僭越了。”谢司白声音淡漠,“这话不该你来问我。”
定安一怔,心下微黯,也不再说什么。
等简单处理过脚伤,谢司白准备抱她下去,定安先道:“先生同我讲僭越,怎么不同自己要讲分寸?不必抱着我,我自己能走。”
谢司白看出她在生闷气,不以为意,只从善如流道:“秋韵刚才雇了乘轿子,他会送你回你皇姐那里。”
谢司白准备得齐全,这自来是他处事作风,不知怎地定安心里就是积着股恶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如鲠在喉。谢司白要扶她,定安却抽回手:“既如此那就不劳先生了。”
谢司白皱了皱眉。定安在他面前是很少会这样闹脾气的。
定安不待他多言,扶着床榻起了身,自顾自地就往外去了,头也不回。
秋韵也稍感纳闷,小声问道:“公子可是惹到小殿下了?”
谢司白敛起目光,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跟着去吧,好生将她送走,勿要再耽搁。”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