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这一次倒是直截了当。她正要言语,身后悉悉索索地传来声响。定安担心是林璟,怕被撞见,也顾不得是不是还在闹脾气,就一把拽着谢司白的衣袖往假山后头藏去。谢司白轻蹙了下眉,却没有阻止,由着她将他带着去了。
假山后是先前修建芳园时挖的池塘,废弃了,许是被遗忘,至今未填满。后头留给他们的空处不多,定安紧贴着石壁,有点后悔挑了这么个地儿藏身。谢司白垂眸看她,有些疑惑,定安不语,只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正当时外头有人来了,着实是林璟。林璟见仅剩下绿芜一个,挑了下眉,笑道:“怎么只有姑姑在?殿下呢?”
绿芜镇定自若,答说:“殿下先回去了,要奴婢留着摘几枝红梅放着,所以才留了下来。”
林璟哦了声,慢悠悠道:“可我适才听得有人在说话。”
绿芜机警,笑说:“是奴婢自言自语罢。奴婢在没人时总会有这样的怪癖,公子见笑了。”
到底是谢司白的人,绿芜对答如流,林璟打量她一眼,将信将疑,却也没再追究。
暂时是糊弄了过去,定安松了口气。她贴着石壁站的有些久,着实累人,腿上没力气,想换个姿势,却是险些一脚踩进空塘里。幸好有谢司白在,他伸手揽住了她,才不致出意外。只是空间有限,两人被迫挨得很近。定安脸颊微微发烫,但又不好叫谢司白松手,只能将目光移向一旁。
那头绿芜又问:“公子有何事?”
林璟从腰间取下一方玉佩扔给绿芜:“刚才殿下不小心落下的,原物奉还,省得殿下又当我从前一般。”
他指的是先前帕子一事。那时他有意要她厌他,今时却是不同往日。
绿芜收下,诺诺道了谢。林璟要走,刚抬脚,想起什么,停了一下,对着绿芜道:“还有将才的事……确实是我冒犯了,这几日恐见不得帝姬,还有劳姑姑代为转达一趟。”
林璟这话一出,绿芜还没说什么,倒是谢司白扣在定安腰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定安抬头看向他,谢司白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定安轻笑出声,心情着实好了不少。反正他们离得近,定安心思一转,便是稍踮了脚,蹭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故意道:“先生是怎么了?”
谢司白觑她一眼,怀里的小姑娘微仰着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稍稍松开了手。定安没站稳,后退一步,踩到了枯枝上,发出了声音。
这一声响动惊扰到了假山前的人。正打算离开的林璟皱了皱眉,停下来,狐疑地看向绿芜:“姑姑可听到有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