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感兴趣:“上次那只金蛉子忘在宫里没带出来,你是打算再给朕捉一只?”
出门前乱哄哄的,确实没记得一只虫子。但李夕月摇摇头:“万岁爷,金蛉子其实不耐寒,这里比京里冷些,季节也不对了,估摸着捉不到了。奴才刚刚看的是蛐蛐儿。”
“这里有蛐蛐儿?”皇帝兴趣不是很大,“斗蛐蛐这种,明宣宗都给人诟病了几百年了。”
李夕月说:“万岁爷说的是《聊斋》里《促织》那故事吧?那故事是挺凄惨的,您是一国之君,‘上之所好,下必甚焉’,确实是别玩的好。”
皇帝给她说得不服气起来,也蹲在她身边,问:“不用你谏言,朕自然晓得分寸——就是玩,也晓得分寸。你读的《聊斋》,是本写鬼怪的书?”
李夕月侧头问:“啊?万岁爷博览群书,居然没有读过这本?”
皇帝说:“这种民间的稗官小说,朕读了干什么?”
想想愈发不服:“你倒像读过多少书似的。”
李夕月笑起来:“奴才读书读得当然不如万岁爷多,家里也不让我读这些稗官小说类的,可是《女则》《女诫》有什么好看的?我阿玛摆在书架上的都是好书,可我不爱看,但他橱里偷偷收着的那些书,我哪本没读过?”
“你阿玛也读稗官小说?”
李夕月说:“打发打发时间,积累积累谈资——嗐,他们那种小吏,写笔文章反正都是照着格式套,平日读书就是为了消闲,难不成还去考状元啊?”
“在旗的人也不是不能考。”
李夕月说:“他呀,老被我额涅说,说他就知道玩,没啥出息。我看,他玩倒是玩出了点出息,反正朋友一大堆,但考状元是别想。”
又说:“其实我们小户人家,哪那么多讲究?小日子过得就是皇天和皇上的恩赐,自己再不去寻些乐子,生活真无味得很。”
突然她停了口,也顾不得旁边就是皇帝,命令式的“嘘”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换地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