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秦氏田庄不远一个闫氏旁支的村子,族长买下一座田庄和耕地,地契和房契已在官府备案,族长所言皆送给花间楼无言公子的谢礼。”
闫礼深吸气,压下心底那翻涌的怒火。怪不得无言公子会送竹姬过来,原来想得到田庄和耕地呀。早说嘛,他也可以送呀。
少年垂首看不到闫礼满面愠色,禀告:“据安派在马车队里的人回禀,竹姬姑娘已与族长有了夫妻之亲,竹姬姑娘且服过能一举得男的宫廷秘药。”
“你说什么?她和老混账已经……”闫礼大怒,从床上跳到少年面前,抓住少年的衣领狂吼:“不可能!她会背叛我的,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
少年默默看着发狂的闫礼,默默忍受着衣领被拎紧的窒闷。
闫礼害怕了,他是真的害怕了。失去女人不算什么,但失去他在闫氏族的权势,一无所有的他会活得比狗还不如。
“滚!”
放开少年,闫礼跌跌撞撞跑出倚竹院,延着弯弯曲曲的游廊来到与南府一隔之墙的西筒子道。
高墙的另一边住着他的亲生父亲,一个给了他生命却不曾养育他的男人。自从假扮道人的男人回来,他对权势的野心愈渐强盛。近来他常常反思自己从几时动了夺权的心思,养育他长大的闫族长和闫夫人并未想过生下亲生子,一直待他视如己出。而假扮道人的男人回来了,声称他的亲生父亲,打着弥补多年遗憾的借口教导他什么是野心、什么是妄念、什么是夺权。
闫礼搓搓冻僵的俊脸,发现掌心是湿的。莫明其妙的哭什么?他自嘲一笑,鄙夷自己。
推开与南府相连的垂花门,看到三清道人正在修剪一棵梅树。他默默来到三清道人的身后,盯着有些驼背的男人。
“花间楼的花魁娘子被送走,你也该收收心思啦。你会成为闫氏族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可?别固执己见,小心会害了自己。”
“竹姬与父……族长已有夫妻之亲,竹姬服用宫廷秘药会一举得男。爹,我们该怎么办?万一竹姬真的生下族长的嫡亲子,我们所谋划的事情将化为泡影。”
闫礼激动地抓住三清道人的手,诚挚地说:“爹,我可不要竹姬,但我不能失去闫族长的权势。没了闫氏族,我会活得生不如死。”
三清道人目瞪口呆,久久未从震惊中回神儿。他听到多么可怕的事情?
“礼儿,你说什么?你再说……再说一遍,竹姬和谁有了夫妻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