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庄。
这是三层楼阁的铺名。铺中贩售的瓷器精美别致、独具匠心。在霞彩镇做瓷器生意,这是头一份儿。
官老爷喜欢的瓷笔洗、瓷镇纸、瓷笔架山;百姓们日常不可缺的瓷碗、瓷盘、瓷勺、瓷盆;还有女人们最喜欢的瓷胭脂盒、瓷妆奁;稚童们喜欢的瓷娃娃、瓷狗、瓷老虎;公子们最爱的瓷扇骨、瓷蟋蟀罐。
人们抱着好奇的心绪进入瓷庄,进入泥土的精美世境,欣赏它们历经高温蜕变后的华彩缤纷。
出乎衡六爷的意料,这座贩卖瓷器的铺子竟在霞彩镇存活下来,并且越来越红火,用“客似云集”、“日进斗金”来形容亦不为过。
元煦,这个隐姓埋名躲在暗处一手建起瓷庄的神秘大商,让霸踞霞彩镇二十年的衡六爷感到危机降临。
至今,衡六爷仍忘不掉与元煦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是他一生烙印在心的记忆。更庆幸自己没有对元煦下手,否则今日的霞彩镇再无“衡六爷”的名号。
清晨早膳后,乘马车离开隐藏在民巷子中的小宅子,听元煦春风得意地讲述两年前落户霞彩镇的经历,栗海棠偷偷捏几下诸葛弈的大手。
诸葛弈反手握住她的温暖小手,宠溺低喃:“乖乖的,别闹。”
栗海棠佯装听不到他的温柔威胁,故作天真地问:“小五叔,那日初次见面若衡六爷对你动了杀心,你又如何?”
元煦莞尔一笑,说:“还能怎样,在他动杀念之前先下手为强。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任他糟蹋了去。”
栗海棠戳戳自己的鼻尖,善意提醒:“小五叔,‘任他糟蹋’这句话不太合适,你是否换个说法。”
诸葛弈忍俊不禁,将她抱来腿上坐好,对元煦说:“没想到衡六爷会容忍,他可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最喜欢暗地里软刀子割肉。”
“比闫族长还历害吗?”
“呵,有过之而无不及。”
栗海棠娇绵绵的嗓音犹为悦耳,诸葛弈尚未开口,被元煦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