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润了毛笔,专心致志地描绘玲珑宝塔的顶层。飞檐挑角、龙兽坐脊、风拂梵铃,将她脑海中最庄严瑰丽的佛塔浮于纸上。
冷肆双臂环抱,说:“他的心思动得真快,佩服!”
栗海棠莞尔一笑,勾勒出最后一笔梵铃,说:“在杨氏族的老爷们忙着内斗夺权之际,师父抢先买下安丰城最大的宅院,不仅能安定城中百姓们的心,又能巩固安丰城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换作是我,会下手更快些。”
冷肆摇头叹气,竖起大拇指夸赞:“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商活死人的徒儿,不愧是谷宅的少东家。”
栗海棠敷衍的“呵呵”笑两声,放下毛笔,说:“孟善人掌控安丰城与衡六爷分庭抗礼,俨然是安丰城的土皇帝,甚至不把绵宁大宅的主人放在眼里,师父忍着他在安丰城作威作福多年算是仁至义尽。”
“依诸葛的脾性,确实仁至义尽。”冷肆认同道,绕过桌子与她并肩而立,共同欣赏跃然于纸上的七层玲珑宝塔,说:“买下孟善人的宅子又不亮明身份,又为百姓们的茶余饭后新添谈资,他是故意为之?”
“人言可畏。”
栗海棠唤青萝去端水来洗手,吩咐兰月去后厨房瞧瞧有什么吃食端来。她专注画画,竟错过了午膳。
冷肆躬腰近赏画上玲珑宝塔的屋顶,每处细节描绘得恰如天然而成,那悬在飞檐挑角的梵铃仿佛真的随风摇曳。
栗海棠洗净双手,端茶来润润喉咙,说:“安丰城的百姓对此有何言论?不好奇买下孟府的神秘人吗?”
冷肆走来,为自己倒杯茶,说:“当初孟善人在安丰城的豪庭大宅被卖,官府称是外来的商人购得宅子。如今闲置久了,被安丰城的百姓传为“鬼宅”颇为有趣儿。他们绘声绘色的讲述孟善人做尽恶事变成孤魂野鬼,居无定所便回家来住。买下宅子的外来商人其实是孟善人的私生子,害怕受牵连才不敢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