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用的时间比前两次多得多,景珍甚至有些想出去把茶搬进来喝。但是看着渝辞在这捣鼓,就像被鬼迷了心窍,她哪也不去只想在这里看着。
渝辞爬上去又滚下来,调整了几个姿势,兀自摇摇头,琢磨新的表演方式。玻璃外头早就明里暗里汇聚了不少目光,渝辞视若无睹,就一门心思琢磨自己的问题。
她在跟剧本人设较劲,也是在跟自己较劲,道具收了又取,方位姿势换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她直接把布鞋包好和灯笼一起丢进去。
景珍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渝辞,“好了?”
渝辞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既要无感无识,又是阶段性,渝辞干脆把什么道具都丢回行李箱,只留下螃蟹舟,和一块新换上的白布。
芦苇阡陌,女子赤足而行,墨色长发披在身后,因步履飞快不时飘飞着。
她没有目的地,甚至没有什么想法,只凭本能驱使着向前走,毫无意外的她落入了河里。
没有像溺水的人一般胡乱扑腾,也没有娴熟的拨水弄潮,她只是平静的任由湖面托着她,缓缓攀上舟船。
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无实物演出,仿佛真的就是从水里钻出来,漂着爬上舟船。知觉被冷冽的水流一刺,回流一瞬,女子缓了一缓,并未惊奇,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跪坐在船头拧水。明明是干透的长发和衣袖,却偏生被演出一种浸透水的质感,在她搅拧下淅沥沥的滴着水珠。
这时候搭不搭词已经完全不重要,因为无知无感,意识阶段性回笼的人不需要除自己以外的世界。
她缓缓躺了下来,枕上船头,一头乌发尽数倾倒在河流中。
墨发白水,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宛如一幅只余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将道具和人体结合出的美感展现到了极致。
她躺在舟船上,循着本能去享受,但是还是事与愿违。似有懊恼不甘的蹬了蹬腿,唇边还勾着惬意的弧度,眼角却不动声色的淌落一滴泪,化在舟船曳起的涟漪中。
渝辞还在那荡悠着,景珍久久未言。
不可否认,她从渝辞的试戏过程中,看到不少沉淀下来的经验引导着做出的决断,套路,心机,渝辞一样都没落下。这样带着心思演出来的戏,总让人嚼着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