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不管刘琦送了多少金银财宝,时昂都拒不动心,让他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刘琦无计可施,看着城中每日大大小小的流民懒汉游行,索性说服其余三家以逸待劳,在此紧要关头逐渐减少对晋阳的供给,坐在高处,隔岸观火,静等战后发上一笔横财。
起初流民势小,国府派出几队衙役将其打乱即可,可就是这样的怀柔政策,使得四大家族命人在城中散布谣言,激起百姓恐慌,从而煽动了大量百姓与流民懒汉为伍,成日里在城中打砸烧,甚至攻击官府。
平意顾念着闹事的都是晋阳百姓,不忍心下令暴-力镇压,却因此让暴徒更加肆无忌惮,直到此事无法内部解决,他才下定决心上奏折,请皇帝裁夺。
等到奏折送到京城,中山国也趁机发兵攻打了云浮城,晋阳顿时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平民百姓每日忧心忡忡,叫苦连天,更兼不断有兵败和战士伤亡的消息传来,无边的战火与饥饿袭来,令人如堕入阿鼻地狱一般。
在奏折到京城前,伊尹就带人去了渭水练兵,意在震慑蠢蠢欲动的宋国。而在奏折到后,经过臣工三议之后,伊束想着晋阳内乱只是小事,出兵镇压即可让这群乌合之众不敢造次,便允了江子羿带兵亲征,景灏用兵谨慎,为副将,可时时劝阻着他。
江子羿念着如今伊束已能独当一面,便甚是宽心的领着六万新军浩浩荡荡的前往晋阳而去了。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布下满天星子与一轮皓月,殿外蛙声虫鸣不断,倒是显见明日是个好天气。
已是过了用晚膳的时辰,江昭仍在御书房中翻阅典籍,奏折,很是用功。吴忧原在兰池殿中等候他来,却听王玉前来传话,皇帝政务巨万,今夜也许不来,请元妃不必等了。
吴忧听罢,立时将手中一盏温茶放下,关切道:“皇上可用了晚膳?”想是近来信阳君离京,江昭失了庇护,又得伏小做低的过日子了。
“并未用膳。”王玉应声。
不用晚膳,这漫漫长夜如何能熬得住?吴忧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左右吩咐,“叫小厨房准备几样皇上常吃的膳食,本宫待会儿送去御书房。”
王玉听着,皇帝今晚的吃食有着落了,连忙恭领的打了个千,嘴里念叨着,“也就元妃娘娘,这么关心咱们主子了。”又嘱咐吴忧两句,方才转身退出殿去。
这厢吴忧刚把吃食送到御书房,还未将菜从篮子中一一摆放出来,门外就传来前线急报。江昭连忙从坐上起身,将军报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而后面色大喜,一掌拍在案上,连连称赞,“好啊!好啊!”
吴忧虽不明所以,可见他如此欣喜,也就忍不住自眼中漾起笑意,猜测道:“可是皇上的公叔打了胜仗?”若非晋阳传来捷报,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事能令江昭开怀了。
“元哥儿说得不错,是前线打了胜仗。”江昭激动的从椅中起身,立刻就被吴忧给按了回去,道,“是啊是啊,前线大捷,可皇上也要吃饱喝足才能给他们发号施令不是?”说着就将手里的莲藕排骨汤吹温一勺,送至江昭嘴边。
江昭从善如流的喝下,又起身快步行至内殿,从书柜一旁的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中抽出一面灯草灰底的帅旗,只一臂长短,上面赫然用隶书白字写着一个“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