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湿哒哒的搭在额间,不断有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在浓黑的眉毛上,又顺着浓黑的眉毛滑落至眼尾。
可能是洗澡水的温度过高,李修程的脸上带着潮红,沾着水气的睫毛将李修程的瞳孔衬托得越发浓黑,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水滴顺着眼尾奔向下颚线,又一路滑到下巴处,跌落在李修程洁白有力的胸膛上,与胸口上一处水迹汇成一颗大水珠,顺着劲痩的肌理朝着腰侧滚去,最后经过一片青紫,落在了跨间的毛巾上,消失不见。
许是赵解的眼神太过直白,李修程的脑中‘嗡’的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只围了一块浴巾出现在赵解眼前是多么的不合适。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他什么也没问,转身就朝卧室走去。
赵解看着李修程光洁修长的双腿踩在地板上,带着水渍一步步走近卧室。
李修程在卧室里穿上家居服出来时,赵解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扯了块毛巾擦头发,问:“什么事?”
赵解起身将手里的药膏递过去,眼睛扫了一下李修程的腰腹说:“消肿散瘀的。”
李修程心底的弦又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他将毛巾搭在颈上,接过药膏没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几分难明。
这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李修程把玩着手里的药膏,思索着他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又惊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他独自在那儿进退维谷,却听到赵解说:“那,早些休息。”
李修程听到这句话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轻吁一口气,又觉得心中某处地方像是陡然空了一块,空落落的,有几分怅然。
他目送着赵解的背影走向门口,在心里说:“谢谢。”
夜里李修程睡得不是很安稳,可能是伤在腰腹的缘故,每当他翻身的时候就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烽鼓不息,流血千里。
他看着眼前这一支老弱队伍,摸了摸腰间的伤口,兴中涌起无限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