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国家都在战火下颠沛流离,他们暂居的城池再度被敌军占领,只有安庆王镇守的同洲除外,那里是大昭唯一的净土了。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们第几次启程,只记得去往同洲的路又远又难。
一路上不断有背井离乡的百姓跟上他们,又不断的消逝在敌军的抢掠绞杀中。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依旧还是会为路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感到恶心。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还好吗?”
他将手从腰间放下,说:“没有大碍。”
这时从一条小路上突然窜出一支小队,将他们围困起来。
他们两联手将敌军歼尽时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跟着他们的百姓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两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相视惨笑。
他在对方的笑声里听出了不对劲,他转到对方的身后,看到对方的后背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触目惊心的伤口看上去比路边被砍做两半的人脸还要狰狞万分。
他身上有剧痛袭来,仿佛背后被划开一个口子的人是他一般。
李修程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绵延的闷痛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他睡觉的姿势扯到了腰腹间青紫的肌肉。
他又梦到了他在战场上与敌军刀剑厮杀的场景。
他从记事起就断断续续的会梦到类似这样的场景。
像是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故事里的主人公有的时候在逃亡,有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厮杀,也有过在书院里担风袖月不知愁的时候,更有风光旖旎的世外桃源,有随遇而安的岁月静好,但更多的时候他好像在无止境的找人。
他有时候会荒诞的想,他的梦境是不是要告诉他什么事?但是等他细细回想,想要将无章无序的梦境串联,又找不到什么特有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