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态发展,这个时候的顾惜一定是活着的,倘若她抢占了这具身体,那么原本属于顾惜的魂魄必然会受损,身体自然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然而以目前的状况看,她的侵占没有对原本的顾惜产生任何影响,反倒是她被禁锢在这身体里出不去。
她想起昨夜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长渊。
穿越了六万年的时间来到这里,长渊所花的代价一定不小。
这四处都古古怪怪的凡世,一定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等等。
长渊既然进来了,他难道不知道那结界是可进不可出的吗?
不可能,他必然知晓出入这凡世的方法。
沉玉看见婴勺忽然坐直了身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猜不透婴勺脑子里的想法,于是继续将自己没说完的话给说完——
“你不是鬼吧。”
马车内忽然发出崩裂声,一道亮光透进来,沉玉低头,尖锐的木刺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喉咙。
沉玉:“……婴勺君你脾气真不好。”
车外的官差叫嚷着“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破了”“里面在做什么”。
婴勺皱着眉,略扬声:“吵死了!”
沉玉顶着脖子上的夺命锐器,沉稳地冲外头道:“别担心,我们还在。”
官差迅速贴上了封条。
婴勺在沉玉说完那句话的时刻就伸手穿透马车的木板条,二话不说掰了条木刺下来,结结实实地扎在对方的喉咙口。
她的眼神很冷。
沉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流血,那木刺陷入他的皮肤里,很疼,但他并未表现在脸上,反倒笑了一下。
“婴勺君,是否有人说过,你这时刻将旁人当做敌人的性情,很——”他顿了一下,“很适合四境轮。”
婴勺握着木刺的手稳稳当当:“刚好知道,不必别人告诉我。”
沉玉想点头,碍于脖子上的利器,忍住了。
他似是有些无奈,笑着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们北境人并不都是以魂魄为食的。我们城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