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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的紧绷只是很短的一瞬,这一瞬来自于他人生中极少见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经历。眼前这人阴晴不定,即便他心中笃定婴勺当下不会杀自己,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反应。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牵着婴勺的鼻子走,但现在看来有点行不通。

婴勺余光瞥见沉玉颊侧的虎爪骨在阴影下动了动,如同咀嚼时的动作,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她拉开了与沉玉的距离,暂时让木刺离开了对方流血的脖颈。

她笑着,笑意却未及眼底。这神态若是以她的原貌做出来,必是锋利冰冷,可长渊天生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眉眼深邃,即便身为凡人时尚无日后的威势,可这样沉下脸,还是令人害怕的。

沉玉忽然笑了一下。

他这两日的作风一直很礼貌,笑意总挂在脸上,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却也仅止步于礼貌二字,看多了便是心机深重。此刻这个笑却轻巧地笑出了声,伴随着眼角的弧度,仿佛真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

他的食指在自己脖颈上一抹,摸下一指尖的血,嘴角还是弯着的。

婴勺刚想开口,便听见他道:“四境轮里女子不少,但婴勺君这样聪明还能打杀的,必然很招人青眼。”

婴勺听他满口废话,又开始烦了。

沉玉显然看见了她的表情,只觉得有趣,继续道:“尤其年纪小的,不如投身于我们璧城主麾下,必会好好重用你。”

婴勺觉得自己被火上浇油了。

鬼晓得这人什么来头,瞥一眼生魂就能看穿别人的年纪。

像个扒人祖坟的算命鬼。

婴勺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面无表情地道:“你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