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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率先站起身。

他的白衣上半点血迹都未沾,和方才鲜血淋漓的顾惜判若两人,他侧着身子向婴勺伸出手:“你还要跪多久?”

婴勺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然后两只手适时地松开。

婴勺走在长渊身后,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四周。

宝积寺还是那个宝积寺,只是修缮过很多次,庭院、墙壁,和寺中的人,都已经换过。只有大殿中的金佛一直端坐在那里。

三十一年的时间。

天地还是那片天地。

只是这时候长渊刚刚出生。

长渊走在前面,问道:“想什么?”

婴勺看着他的背影:“你在哪里出生的?”

长渊道:“不远。就在京城。”

婴勺:“我以为时间太长,你不一定记得。”

长渊:“人都不记得自己的出生。但会记得自己的身世。”

婴勺略沉默。

二人跨过了门槛,一同步出宝积寺。

三十一年,街上的景象也与先前略有不同。街市店铺都换了一拨,似乎不如三十一年后热闹。没有乞丐,或许被赶去了别的地方。

婴勺继续跟在长渊的身后。

长渊停下来,她也停下来。长渊走,她也走。

长渊回头睨了她一眼,见她盯着自己的后背出神,不知神游到了哪里。他笑了一下,停在路边一个小摊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