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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果新在皇帝背后,没听真周,往前挺了挺了身子,“万岁爷,您说什么哪?”

皇帝懒得搭理她,再照这么子说下去,他头风就快要犯了。

次间里正一坐一跪僵持不下,苏德顺在外头隔着槅门轻敲了敲,通传说敬事房的七河来呈膳牌了。

正经的绿头牌终于来了。

七河听说早前奏事处敬膳牌闹得极难看,只是还没赶得及问清楚缘由就往养心殿来了,心里正犯嘀咕,照例顶着大银盘进了东次间,膝盖往前刚没蹭几步,余光瞄见一旁还跪着个人,瞧瞧打量一眼,祁果新正歪着脑袋看着他若有所思。

妈啊,敬绿头牌遇上皇后督阵,还能有比这更艰难的时刻吗!皇后再大度也是个女人,谁会打心眼儿里愿意看着丈夫翻别人牌子的?皇后该不会从此记恨上他吧?

七河吓得直颤,跪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子骨往下更塌了,恨不得缩成一个芝麻眼儿。

以往每回都叫去,童蛋子儿皇帝决定今天得当着皇后的面硬气一回,让她好好知道知道有多少女人在伸脖子盼着他垂眼,皇帝犹豫了一下,往皇贵妃的牌子伸出了手。

祁果新心头一乱,嘹开嗓子凄厉叫了一声“万岁爷!”

那叫声跟小鬼抹了脖子一样,皇帝手一抖,“皇后,你鬼叫什么!”

祁果新心慌不已,随口掰扯道:“太后说昨儿不该让您夜里冒雨回养心殿。”

她只轻描淡写提了这么一句,但想必太后是给她脸色看了的,皇帝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微微颔首道:“是朕不孝,叫太后担忧了,明日请安朕自会跟太后请罪。”

为了侧过身和她说话,皇帝的手挪了位置,正悬悬浮在恒妃的牌子上。

祁果新眼神儿直抽抽,瞧着早晨的光景,恒妃和皇贵妃是一条裤子出气儿的,她也绝不能让恒妃得逞。

“万岁爷!”祁果新又是一声阿鼻叫唤。

皇帝眉头突突直跳,“你又怎么了?”

祁果新委实想不到说什么了,想起来时,只好跟拉家常似的说道:“福晋今儿进宫来看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