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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果新贼心不死,问得很真诚:“既然这样,怎么不想服侍万岁爷呢?”

荣耀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的。像甘松这样能进宫侍奉的丫头,家里虽门第不高,好赖家大人身上都背着品级,搁家里好好当小姐多舒服,谁愿意进宫干伺候人的活计?既然想为家里挣脸面,晋位了不是更能往脸上贴金么?

甘松脸色一变,道了好几声“奴才万死”,她是真不愿意把一辈子都埋葬在这深宫里,只好真心话吐露出来了,“奴才不敢欺瞒皇后主子,奴才天性痴顽,打小就是个闲不住爱往外跑的,实在是耐不住。”

谁不是呢?四四方方的墙格出了四四方方的天,四四方方的砖连着四四方方的门,一生被捆绑在规矩体统的缚索里,至死方休。

像甘松这样的宫女子,守着四方日子还有个盼头,总能有放出宫去的那一日。那祁果新呢?

祁果新耷拉下眼皮,长吁短叹地哀叹起了自己暗无天日的悲惨命运。

欷歔了好一阵,祁果新重新平缓了心绪,接着问道:“家里给说亲了没?”

甘松摇头,“奴才爹妈都是懂规矩的,万万不敢做坏了体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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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子满役前都是皇帝的人,就是家里有暗中寻觅人家的,明面儿上也只能说没有。

祁果新没再往下追问,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宫女子出宫都快二十五了,再慢悠悠地寻什么婆家?禁城里宫女子海了去了,真要一个个细揪了去,不给人留活路,自个儿也累得慌。

祁果新抿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家里有几个孩子?”

闲闲散散地说起家里人,甘松脸上的紧张渐渐散去,露出松快的笑来,手上匆忙比划,“上头有一个大哥子,下头还有个妹子。奴才进宫的时候,老小还是个奶娃娃,上个月奴才娘领着老小上西护城河南岸来瞧奴才,好家伙,小丫头都跟栅栏高了……”

祁果新想着那画面也跟着笑,又随口问:“宫里当差的人里,有熟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