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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一方明黄的袖袍,祁果新竟然想伸手抚上一抚,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皇帝突然跳起来斥责她胳膊肘乱杵,那就没处说理去了。

手臂重新贴回身侧,祁果新只好言好语地劝慰他:“月月您也不必太过介怀,人这一辈子,总归是山一程水一程的际遇,既然得不到了,扬手撒了便是,犯不着为注定殊途的事儿伤怀。”

皇帝不错眼珠地瞧她,将她所有的情绪起伏尽收眼底,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一抹失落在她的呆眼里转瞬即逝。她是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皇帝没接她的话,兴许是被她对骑马的向往触动了,皇帝临时起意,“时候还早,朕先骑马溜一圈,以免迟些围猎时生疏了,让扎萨克们看笑话。”

皇帝命人把他的御马牵出来,御马是上驷院千挑万选出的喀尔喀宝骏,是个漂亮的小伙儿,高大匀称,银鬃白身,通身一根杂毛也没有,毛色水亮得跟搽了油似的。

祁果新碎步跟上去,叮嘱“万岁爷当心”。

皇帝不用人伺候,自个儿一把拽住缰绳,脚一蹬就翻身上了马背,干脆利落,两腿往里一收,马腹吃力,四只蹄儿往前撒开了跑。

祁果新正眼瞧着皇帝上马,皇帝是个熟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确实有那么点英姿勃发的样儿。心里好像迟登登错漏了一拍,滞了一瞬,滋味难言,祁果新发觉这狗龙其实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的。

一人一马的影儿还没走出两步,已有大班侍卫连忙跟了上去。

祁果新站在原处往皇帝纵马的方向眺望,忽然听见后边宫人请安的动静此起彼伏,回头一瞧,是礼亲王来给太后请安来了。

统共第二回 见,不是多么熟悉的亲眷,该有的礼数不能废。礼亲王擦擦两下袖子插下行礼,“奴才给皇后主子请安。”

今后都是一家人了,祁果新忙叫起了,说话间客气着,“都是自家人,五爷无须多礼。”

再没话说了,你看天、我看地的干站着。

其实祁果新有很多话想跟礼亲王聊。

她二哥子之前跟着礼亲王南下治蝗去了,连她大婚时二哥子都没能赶回来,七七八八算起来,兄妹俩已经有大半年没能得见了。

围场不比宫里,没那么大的规矩,况且五爷和她幼时还有那么一回“赠蛐情谊”,相较旁人总是来得亲近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