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果新忍不住了,试着向礼亲王打听打听二哥子的近况,“听说我二哥子恩绰近来在五爷手下办差,恩绰素来顽劣莽撞,还请五爷多多包涵。”
礼亲王笑着摆手,“恩绰性子雷厉风行,处事又粗中有细,他日必堪大用。”
听人夸自家兄弟,祁果新胸腹中升起了一股饱满的自豪,“家里也不图他能有什么大才,只要没给五爷添乱就成。”
自谦的话,再附和就不合道理了,礼亲王瞧着她那骄傲中又略显空落的神情,“皇后主子这趟出来,还没见上家里?”
祁果新说没有,“车马劳顿的,没顾得上。想着到御道口安顿下来了,再去向皇太后请个恩典。”
皇后手里没权力,礼亲王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连同家里会次面都要太后首肯。到底是万岁爷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瞥眼瞧着围场的风光,顺势找话开解她,“皇后主子是第一回 来围场罢?过了御道口围场有桃山湖,再远些过了峡谷有太阳湖,都很是漂亮……”
皇帝于平岗上纵马驰骋,自觉一扬鞭一夹腿都是超逸绝尘,是穆喇库上的银黄色闪电,皇后这会儿应该已经完完全全为他的英姿所倾倒了罢?皇帝自满骄傲地想:要是她一门心思苦苦哀求,他也不是不能够骑马载她一程,只是此处人多口杂,须得再往深处去去……
想到这儿,皇帝缓了缓拉缰的力道,回头往祁果新站立的方向一看。
祁果新一眼都没往他这儿瞧,她和礼亲王面对面站着,微垂着面,笑得腼腆又欢实。
皇帝脸上的神采淡了淡,挥鞭的手臂缓缓放下,“吁——”一声停了马。
祁果新和礼亲王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帐子里图嬷嬷出来迎人,说太后起身了。
进了大帐,祁果新惊奇地发现,刚才还在和她畅想多伦诺尔的皇帝突然生气了,偶然视线对上了,皇帝的眼神里冷若冰霜,看得她脊背发凉。
请完安出来,皇帝一句话没说,骑上马就要走。
祁果新快步追了上去,“万岁爷,奴才斗胆,求您带奴才一道骑马。”
“骑马?你?”皇帝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乜她一眼,“额尔赫要是没教过你规矩,朕让太后找嬷嬷来教。”
说罢扬鞭便走,马蹄高高踏出两排飞扬的尘土,呛得祁果新连连咳嗽。
不是生气了那么简单,是气得不轻,是气大发了。太匪夷所思了,为着什么呢?因为她方才幻想,要皇帝打着灯笼找她,皇帝觉得丢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