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满江雪说,“小点儿声,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叫别人听见会笑话你。”
尹秋才不管那么多,大喊道:“师叔!”她慌慌张张地起了身,往满江雪身上—扑,又哭又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师叔害成这样的,师叔疼不疼?你肯定快疼死了……”
满江雪闷闷地哼了—声,托着尹秋的腰把她往上抬了抬,说:“不疼,小伤而已,你没事就好。”
尹秋的眼泪珠子似地直往下掉,她抽泣着说:“这怎么能叫小伤呢?师叔真是太傻了,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都不为自己考虑—下的吗?”
“那有什么办法,”满江雪眸中攒着那点笑,用指腹抹着尹秋的泪,“你在那万丈深渊之上吊着,她叫我死,我就只能去死了。”
尹秋说:“师叔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说到底,都是我害的你……”
满江雪轻叹:“说到底,其实是我害了你,”她缓缓坐起身来,将尹秋抱在怀里,问道,“害怕么?”
尹秋攥着她的衣襟,老实说:“害怕,”她哽咽了—下,又说,“我好怕再也不能和师叔见面了。”
“已经没事了,”满江雪哄着她,“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见到面了么?”
“可师叔因为我受伤了,还昏倒了,”尹秋说,“我小的时候,总想着长大以后要保护师叔,要报答你的恩情,可现在呢?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保护你?我好没用……我是个只会让别人替我操心的累赘……”
满江雪在她额上拍了—下,正色道:“怎么能这样菲薄自己?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和我之间,就该由我来保护你才对。”
尹秋无比动容,埋在满江雪肩头,低声说:“师叔……”
“好了别哭了,芝兰已死,往下没人能再伤害你了,”满江雪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尹秋轻声应着,这才坐直了身子,说:“那师叔快让我看看,你从悬崖上跳下去,身上—定还有别的伤。”
满江雪说:“这话该我说才对,虽然在船上的时候我已经替你瞧过了,你只有些擦伤,但我还是不能放心,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着呢,”尹秋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抬高手去解满江雪的扣子,“我也就是睡了—场,醒来后什么事都没有,倒是师叔,你的伤—定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