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风平浪静,云长清姐弟两个照旧上朝。
但暗中,大战一触即发。
肖厉断断续续又送来了新消息。
——怀亲王此次造反,约莫准备了七万人马,兵强马壮,势头甚猛。
——先前六皇子身边的谋士,陆陆续续出现在了怀亲王府中,还有六皇子生前的得力干将,现在正为怀亲王卖命。
怀亲王似乎和六皇子渊源颇深。
一道道消息送进宫,云长清和小皇帝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怎么应敌。
正一筹莫展时,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长丹宫。
写信之人不仅知道怀亲王的诡计,更甚至连应对之策都为云长清姐弟二人想好了。
云长清惊疑不定,这人是谁?知道的竟如此之多!
信中将怀亲王的布局分析的明明白白,有些信息连肖厉都不清楚。
这信……可信吗?
……
长信候和萧远山看完信后,相视一眼,两人心里是同一个想法。
这信中所言的情报,可信度是有的。
但信中所提供的计策……难。
长信候皱着眉:“这人真能做到给怀亲王的兵马下药?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易。”
萧远山有同样的担忧:“侯爷所言极是,到了现在,怀亲王定会慎之又慎,尤其吃食方面。这样的情况下,写信的人如何下药?”
最重要的,是他们凭什么相信写这封信的人是真心要帮他们。
沉寂几秒,云长清下了决断:“两手准备,一,布阵应敌。二,按信中所言。”
反正他们现在已然处在最差的处境,就算写信之人不可信,也不过是保持原来计划和怀亲王死拼罢了。
长信候和萧远山还欲再说,李景明便道:“侯爷、萧大将军,就依皇长姐所言行事吧。明日就到了怀亲王行动的时间,已无旁的选择。”
长信候和萧远山顿时哑然,是啊,时间紧迫。
眼前情况容不得他们多犹豫。
这两天中李景明所集结的兵力不过四万,还实力平平,和怀亲王手中七万精锐拼起来,必输无疑。
罢了,就照信中计策赌一把,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景明很快下了圣旨——收集京城所有蓝萤花。
莫名其妙的一则旨意,百姓大臣虽一头雾水,但还是殷勤照做了。
不过一日,蓝萤花便堆满了宫中三间库房。
上千宫人如同机器人一般,加班加点地研磨着蓝萤花。
如此兴师动众,惹得不少人打听这是在做什么,但打听来打听去,竟没有人知道。
阿秀提着食盒跟在云长清身后,主仆二人进了御书房。
如云长清所料,小皇帝正立在皇宫地形图前琢磨,旁边的饭菜已经冷了。
将原来的冷菜撤掉,摆上食盒里热乎的饭菜后,云长清上前去唤李景明:“景明,先把饭吃了,身体是本钱。”
李景明转头看了她一眼,没应声,然后继续盯着地形图瞧。
云长清知道李景明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把他支走这一事让李景明较了真,除了谈正事时,私下李景明连话都不跟云长清说。
云长清自知理亏,拉着李景明的衣袖扮可怜巴巴状。
长姐何时在他面前这样过?
李景明一下心软可又难消气,若是他没有发觉不对,长姐是不是就要一人应对这些了?万一真败了……
李景明才软下来的心一下又硬了回来,他冷哼一声将袖子从云长清手中抽出。
云长清还没把人哄好,冯成仁就一溜小跑进了殿。
让阿秀退了下去后,冯成仁躬身禀道:“皇上、公主,蓝萤花都已研磨好了,现在正代替火药装在了炮筒里。”
“好,成仁你去盯着,切莫出差错。”李景明神情认真。
“是。”
冯成仁自进宫起就跟在李迎秋姐弟二人身边,如今已有十年余。
若说这宫中最让他们信任的,就是冯成仁了。
安排好一切,天色已经黑了。
恰时响起的戌时打更声,像是在提醒云长清距离子时只剩下两个时辰。
宫道来往的宫人渐渐稀少,余下一连串的宫灯照着明,偶有一两支侍卫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