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萧白安对大厅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这幅冷淡又英气的面孔太能骗人了。
“白羽大将军,你不管管你的丫鬟吗?刚刚她手里的鞭子差点就伤到了我家老爷!”柳姨娘从惊吓中回过神后,怒意盎然的道。
而崔鸿文等柳姨娘说完这番话,才假装训斥:“住口。”
萧白安看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道:“哦?这样啊,长清还不快给崔大人赔罪?”
云长清虚虚一抬手,明显不走心地道:“奴婢向崔大人赔罪了。”
演完双簧,云长清亦步亦趋地跟着萧白安上了楼,临到拐角处,她还回头朝小二大声道:“酒菜快些送上来!”
进了萧白安的房间后,云长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锦宋连连朝她竖拇指:“厉害厉害,真不愧是蛮横霸道又不讲理的长公主。”
云长清故作谦虚状:“不敢当不敢当,本色出演罢了。”
锦宋开始以为途中多个长公主就相当于多了个累赘,但没想到这长公主不仅不娇气,还开得起玩笑,放得下架子。
何止不是累赘,简直是个活宝。
短短一天,锦宋就把云长清当成了自己人。
萧白安颇有些无奈地打断两人:“好了,锦宋说正事,收到什么消息了?”
没避讳云长清,锦宋直言道:“据去崔府打探消息的探子报,崔鸿文原本是没有打算带这两个小妾的,直到临出发前一日,崔鸿文才突然让这两个小妾收拾行李,跟着一块去永南。”
云长清诧异地看向萧白安,她也是刚刚才发觉崔鸿文奇怪。
可听锦宋话里这意思,萧白安早已在暗中调查崔鸿文了?
“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要让我在楼下演那么一出?”云长清疑惑问道。
萧白安让她演嚣张跋扈,她就去大厅演了,原因却是不知道的。
“崔鸿文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萧白安解释道,“接到去永南的命令之后,我就派人查了往年去赈灾的情况。”
“发现这些年前往永南的大臣都是同党同支的,包括崔鸿文,也是那一帮子人里的。”
大臣们拉帮结派云长清是知道的,甚至于朝堂上的大臣还划分出扶君派和长公主派。
如萧白安和萧远山这对亲父女,自己还没表态,在大臣们心里已经将萧白安默许为长公主一派,而萧远山则是扶持君主派。
云长清对这些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堂不可独臣一手遮天,互相压制也是一种策略。
只要他们的明争暗斗别太过分就好了。
“然后呢?”云长清追问。
萧白安道:“这些年锦宋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民间腌臜事,也目睹过许多官员私下对百姓的态度。巧得很啊,去永南的这些个大臣,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包括这个崔鸿文。”
云长清怔了一瞬。
往年去永南的大臣都是工部尚书举荐的,唯有今年萧白安,是小皇帝亲自指定的人。
联想到永南年年拨款年年修整又年年被淹的蹊跷。
缓了几秒后,云长清反应过来:“你是说……永南有猫腻,和这群人还牵扯甚深?”
萧白安点点头:“永南的涝灾,怕是已经成了某些人捞钱的门路。这次皇上派我前往,既动了这些人利益,又威胁到他们乌纱帽下的那颗脑袋,其中不知会有多少人不安。”
云长清隐约有了个念头:“这些年朝廷往永南拨的款数额甚大,若修渠建桥固堤的银两真被私吞了,到了永南一瞧便知,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唯今之计,要么让你到不了永南,要么将你拉入同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