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下面趴着的许氏和虞静珠可就没虞景那般超脱的想法了。虞静珠被打的神智涣散,已经有大半不省人事了,不知道现下是个什么场面。但许氏咬牙忍着,还有一丝理智在。

她忍着自己身上钻心

的痛,听着徐嬷嬷为着虞幼宜受伤的手说的那句“不知养多久才养的回来”,眼神瞬间就阴暗了下来。

她的腿还不知道能不能如同以前一样正常走路,那婆子竟抓着虞幼宜受了轻伤的手长吁短叹,真是可笑至极。

徐嬷嬷拢了拢虞幼宜肩上的披风,又道:“将军府上下的人急坏了,等叡哥儿回去说了姑娘你无事后才松了半口气,只是心里仍旧是气得不行。姑娘是没瞧见,咱们老将军多么稳重的一个人,听到姑娘的消息时提了长戟就要往侯府来。”

虞景心里猛地一跳,思及虞幼宜说的话,心里越发肯定虞幼宜提了许氏母女俩去官府是个正确的抉择。

柳氏一族将门之家,自然都是有几分血性的。一个搞不好,提刀来着侯府砍人都是说不准的事。他老丈人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十分稳重,从不轻易动怒。但一动怒,那便是滔天的怒火漫山而来,整个京城恐怕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徐嬷嬷又道:“将军府又重新叫人带来了许多东西,多添了些上好的伤药给姑娘养伤。老夫人和老将军说了,叫姑娘切莫为那些东西难过。东西没了,将军府还有的是,姑娘想要,便是拉十辆马车来都使得。”

“茹姐儿特地叫老奴与姑娘说,也让姑娘不要太过伤心,她重新给姑娘挑了好几匹漂亮料子,又说改日带着栀子来府上看望姑娘,请姑娘万要珍重身子。”

柳家的人吩咐了这么多,一是实在心疼虞幼宜,二是担心虞幼宜回去后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虽说此次没有中奸人的道,但当街被诬陷至此,也实在是羞愤不已的事了。

虞幼宜知道将军府诸位的意思。她微微笑了笑,若是换寻常年纪的年轻姑娘,羞愤不能自持倒也是平常。但她毕竟活过一辈子了,管着个大家族什么样离谱的事情没见过,自是不会为此郁结心忧。

她沉稳地点点头:“徐妈妈放心,我都知道的。”

徐嬷嬷总算是放下心来。

片刻后,徐嬷嬷又重新转向一旁沉默的虞景道:“柳老太太说了,侯府自然是要责罚的。但侯府是侯府,一码归一码,将军府也有罪要问那小妇母女二人,故而特选了两名严正的嬷嬷一同来问责许氏与虞二姑娘。”

许氏一怔,随即便咬牙切齿起来。这些姓柳的果真都一个脾性,如今看侯爷撒手不管了,全上赶着来折辱她们母女俩。

她强撑着道:“妾妾身依旧是侯府的人,由不得你们”

许氏被重重打了一场,如今能有一丝理智在便已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了,此刻便是开口说话也是细弱蚊鸣,上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只有按着许氏的嬷嬷听见了,毫不留情地使劲儿一掐许氏身上的伤口,痛的许氏两眼一黑,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将军府已经是退让许多了,这番要来问责许氏和虞静珠也是情有可原。这二人到底是做下了这等丑事,没有让官府当场责罚就已经是很手下留情了。如今将军府的人这般说,虞景自然是没有阻拦的道理。

他一挥手:“这是自然,徐妈妈请。”

徐嬷嬷带着身后两个板着脸的婆子上前来,又开口道:“将军府虽然震怒无比,但也不是无理苛责的那等人家。柳老太太吩咐了,大姑娘身上哪里有伤,就让嬷嬷们照着同样的位置给这小妇母女二人打回去。如今老奴公公正正地看了,大姑娘右手有伤,嬷嬷们便持戒尺责打这二人的右手便是。”

虞景沉声道:“也不必分左手右手了,到底是做出丑事恶事的一双手,直打便是。”

徐妈妈没说话,只一挥手,按着虞静珠和许氏的婆子们抓着两人的肩膀将两人提起来,又用膝盖顶了顶两人的膝盖窝,许氏和虞静珠便由趴倒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了被婆子们强行按着跪坐在地上的模样。

这番动作甚大,婆子们抓她们二人肩膀的时候又不留半分面子,不管身上有没有伤口,鹰爪般的手抓上去,便是没抓到伤口上也狠狠地拉

扯到了背上的伤。

而迫使她们二人跪坐下来时,大腿根上的伤口被全身的重量压下来,原本没有裂开的伤口也裂开来了。虞静珠痛得直抽了一口冷气,慢慢醒转了过来。

“爹阿娘!”她看到身边被打得比她还惨的的许氏,心里一滞,顿时流出泪来。

“爹爹,珠儿再也不敢了,阿娘以后也不敢了,求爹爹恕罪!”

虞景一动不动,面上神情阴沉至极,竟是一句话都没与虞静珠说。

虞静珠心里大惊失色,抬眼四周望过去,虞楚正厌恶地看着她和许氏,而虞玉攥着手撇过了头。最让她嫉恨的虞幼宜,站在虞景旁边,居高临下一脸冷面地看着她。

她被虞幼宜眼中的冷漠与厌烦剌到了,身上火辣辣疼痛难忍的伤口似乎在提醒她,自己此时此刻是多么狼狈不堪。

虞静珠看着虞幼宜不管不顾地尖声道:“大姐姐好狠的心,是要把妹妹和姨娘赶尽杀绝吗!大姐姐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大姐姐接回来的!若不是阿娘发了善心,还记得大姐姐在庄子上,今时今日哪有大姐姐你春——”

话没说完,婆子们已经制稳了母女两人,强劲有力的手死死箍着虞静珠和许氏的双臂,迫使她们二人的手不得不伸出来。虞静珠惊惶地使劲儿往回抽手,可婆子们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徐嬷嬷冷冰冰看向虞景:“府中的二姐儿如今果然是昏了头了。宜姐儿是侯府的嫡长女,与一个小妇有什么干系,说出去只怕要笑掉人大牙了!”

将军府的教管嬷嬷板着脸,手里拿着两指头宽的戒尺狠狠地冲着两人的手心打下来。戒尺又宽又厚,教管嬷嬷更是一丝力气都不留,一尺子打下去,手心登时便隆起老高一块。

虞静珠挣扎哭喊地想缩回手,可她的力气哪儿能和将军府上的婆子比?仍是一眨眼之间又被打了好几尺下来。她痛的抓心挠肺,跪坐着的双腿忍不住挣扎起来。这一挣扎,又牵动了方才藤条打出的伤口,雪上加霜,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