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遍铃声过后，景行小学所有学生都从室外进入考场，这是四年级上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考试结束就迎来学生们最喜欢的寒假生活。

作为年级第一的姜虞被安排坐在一班一号桌，她身后坐着的是年纪第二，也就是甘永好。甘家兄妹集体学习的效果就是成绩涨得飞快，特别业余素养也跟着提升，周围的邻居都知道甘家的小孩不仅学习好，还是德智体美共同发展，不少人都上门打听是不是给孩子报了大师班。

钟笑荷最开始还是耐心解释，告诉上门来的邻居孩子们跟着哥哥姐姐学习，根本没报什么课外班，有些人信了，有些人不信，信了的都是街坊，是知道这家的小孩体育学习都自觉，不信的则是怀疑钟笑荷藏着掖着不想把秘密透露出去。

钟笑荷再好的脾气也在这些自以为是的眼神里消失殆尽，再有人上门问，就直接拉他们到书房把甘家孩子的日程表找出来让他们自己去看。

这张日程表还是甘永家折腾出来的，上面就像上学一样规定了各种各样的课堂，作业课堂，书法课堂，阅读课堂，体育课堂等等，外人一看就觉得满满当当得吓人，但甘家兄妹都觉得学有余力，还帮他们养成了良好的学习生活习惯。

此时试卷都没开封，外面还有学生陆续进入考场，教室里有些嘈杂的声音。姜虞正拿着文具袋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便觉得椅凳被人轻轻踢了一下，她的动作一顿。

甘永好和她的班级坐落在楼层两头王不见王，只有考试的时候两个人才会一前一后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姜虞的位置在教室最南边靠窗的一排，左边的身体刚刚在监考老师的视觉盲区里。借着身体的掩护，姜虞熟练地将左手伸到后面的桌子下面，刚摊开手掌，掌心就被匆匆放上一颗硬硬的东西。

姜虞收回手，悄悄摊开一看，果然又是一颗水果糖。水果糖被透明的玻璃纸保住，晶莹剔透的黄色透纸而出，被光一照，折射出靓丽的色彩。

姜虞目露无奈，甘永好真是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第一次还只是无心之举，但之后他总爱趁着开考的那点时间偷偷给她递糖，考场外要还不行，偏偏要偷偷摸摸地给，搞得姜虞也跟做贼似的，活像两个地下党接头。

姜虞手快地扒了糖纸，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飞快地塞进嘴里去。水果糖甜中带着一点微微的酸，嗯，是菠萝味。

姜虞把包装纸折好放进笔袋里，后排座的甘永好同样将包装纸收好，牙齿一动，咯嘣咬碎糖果，啊，是菠萝味。

考试铃终于响了起来，姜虞将试卷前后翻看，确定没有不能把握的题就开始提笔作答。这一次是全香港岛的小学联合举行的考试，意义重大，姜虞作为入学以来一直的年纪第一，被学校给予厚望，希望这一次年纪第一的名号可以换成联校第一。

姜虞运笔如飞，场内巡视的老师偶然经过就再拔不动步子，实在是因为卷面太好看了。这一次的联合考试，学校里的监考老师都有一部分是来自其他学校，每个班级两个监考老师，偶尔能分到一个本校的，而姜虞这一次考场里就正好都是外校的老师监考。

第一场是国文，要书写的内容很多，这位监考老师默默地欣赏了一下卷面，感叹这个学生的书法水平可真不错。能坐拥最开头的考号的大概率就是年纪第一了，这老师心道难怪人家能拿第一，如果哪场考试算卷面分，这位同学都能比别的同学多出好几分来。他又往后走了走，心想这后面的男同学应该就是年级第二了，一看试卷——

咦？也是一笔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