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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一片血泊之中,任由快感席卷而来,却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冷冰冰道,“想吃鹿肉也不必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抱手站在他面前。

他最先盯住她的眼睛,随即年幼的时归雨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乱。

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或者是恶心,只是有一丝淡淡的不赞成。

这种眼神他看见过。

更年幼的时候,隔壁那个胖胖的妇人在他儿子将碗里的青菜扔到地上的时候,露出的便是这样的眼神。

时归雨模模糊糊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意味着铺天盖地的殴打、责骂。

因为那个妇人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告诉他不能浪费粮食,也不能挑食,不然就会长不高。

躲在门后偷看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羡慕。

他也想有一个人在不赞同他做法的时候告诉他,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他应该做的?

她是第一个对他露出这样眼神的人。

于是时归雨停止了手下的动作,仰起头问她,“那我该怎么做?”

他看到那个女子眼中闪过的讶异,随即她对他微微笑道,“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

被她带到清遥宗之后,他一时间还是很难改掉虐杀成瘾的性子。

他手下不知死了多少动物。

她从不责备他,只是他每次犯错的时候,眼里露出淡淡的不赞成,随即将他杀死的动物全都做成菜,让他吃下去。

她耐心极好,总会在旁边慢慢等待,直到他把最后一块肉也咽下去。

有一次他被撑到吐,扶着桌案吐到浑身痉挛。

她站在桌案旁淡淡看着他,最后递水给他,“杀多少吃多少,你若吃不了那么多,往后就不要杀那么多。”